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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凡坐在床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床单已经被他的冷汗浸湿了，寧凡觉得晕，打开灯后，迟迟没有从刚才的梦中回过神来。
拿出手机，已经是后半夜4点29分。
“保障金……合同……300万……”
他喘著粗气，解锁了手机，映入眼帘的是微信界面，他发现朋友圈闪著汪术的头像。
原来他在半个小时前，发了一条自己登顶泰山的朋友圈。
现在离太阳升起还有不到两小时，寧凡觉得他肯定也在等这一刻，在给他点了个赞后，发去了信息。
“怎么突然想著夜爬泰山了？”
“寧凡？你怎么醒这么早，还是说你没睡？”
“热醒了，起来撒泡尿。”
“唉，就没见过你这么会过日子的人。”
过了一会，汪术又说道：“最近烦心的事很多，出来散散心，跟几个大学同学一起来的，我们在山上搞了个帐篷，一个小时后，看日出。”
“挺好的，记得发我一张日出的照片。”
“我多拍几张，放朋友圈。”
寧凡换了一个姿势，问道：“对了，你最近跟大老张有联繫吗？”
“你看看，这一句话就暴露了你的真实心態，你肯定不是因为热醒了吧？”
“上山前，我睡了10个小时，模模糊糊梦到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我表舅给我介绍你，说以后你就是工地的二把手，除了他之外，你最大。”
“我承认，我表舅能把团队组建起来，你有不小的功劳，工地没了，最痛心的肯定是你们两个。”
“其实这趟出门，我本来想叫上你的，就算散散心也好，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来的。”
寧凡回道：“我给刘扬他们，找了活干，最近一直在忙这件事，基本上已经没问题了。”
“嗯，在我意料之中，你那个关係很铁的高中同学，不是街道的副科么，你应该求他帮忙了吧？”
“是。”
汪术没有再发来信息，寧凡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下去，这才觉得好了些。
回到床上，发现汪术又回了语音。
“我猜我表舅也是出门散心去了，工地遇到这档子事，他也够糟心的，毕竟这么多年的心血，转眼就没了。”
“还有，我提醒你一下，关係再铁，毕竟你跟那个副科不是亲兄弟，就算是亲兄弟，那也要有来有往，这件事能办成，你出了力，他出了人情。
“而人情对等，是社会教会我的第一课，我是觉得，你替我和我表舅收拾了烂摊子，才跟你说这番话。”
寧凡听完语音，缓了缓后，回道：“你说的我会在意……对了，有件事向你打听一下。”
“当初咱们和华荣地產签的合同里面，有没有一份针对工人权益保障的？”
汪术很快回道：“是工人打官司要用吧？”
“我想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比你晚来工地两年，之前的合同我不太熟悉，不过我表舅肯定知道，所有的合同都在他那。”
“一般来说，甲乙双方都会有一份，既然我表舅不在，你试试去找当初甲方签合同的经理，不过他是华荣地產的人，想要他帮忙，估计不太容易！”
“你认识他？”
“嗯，我们施工团队，很多財务上的事情都是跟他对接，你不认识他也正常。”
“他叫袁伟，不过……上次见他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至於他现在是否还在华荣地產，我就不知道了。”
寧凡有些激动道：“汪术，你这条信息太重要了！
我尝试看能不能找到这个袁伟，谢谢你！”
“没事……先不聊了，我同学喊我去拍照了，已经能看见云海了。”
“好，你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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