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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熊有些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ldo;哦，那个，你等着，我给你拿项目建议书去‐‐中国第一生态疗养别墅群，非常有吸引力。
&rdo;
&ldo;你别拿姓张的那套忽悠我，又不是要卖给我，&rdo;魏谦重重地往沙发上一靠，&ldo;你是吃错了药吗熊英俊同志？你告诉我，这个什么疗养别墅、什么癌症发现抑制中心的核心价值在哪？&rdo;
&ldo;我跟你说过了，随着有钱人开始追求生活品质，健康是……&rdo;
&ldo;去你的健康，你知道什么叫健康吗？&rdo;魏谦截口打断他，&ldo;他们追求的健康是有面子的运动，心理安慰剂一样的有机食品，还有能唤起小时候记忆、让他们有自己还年轻错觉的乡间农家乐‐‐迷信保健的人有几个不讳疾忌医的？他们宁可练气功，也不想听医生说你得了什么癌需要怎么化疗！
你是打算把这个项目做成临终关怀俱乐部吗？&rdo;
老熊哑口无言了片刻，然而他很快就镇定下来：&ldo;山清水秀没有污染，这样的地方，题材只是个噱头，山间温泉和隐居的感觉，才是人们真正需要的，别墅不愁卖。
&rdo;
魏谦说：&ldo;你纯属放屁，别墅项目本来就比别的风险大得多，就算真心想做，你不能在城郊盖一排吗？非跑到那穷乡僻壤，连当地农民都少见，你打算卖给谁？&rdo;
老熊说：&ldo;卖给那些希望逃离城市，逃离所有压力和思虑，想在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一段与世隔绝的日子的人。
&rdo;
魏谦冷嘲热讽地说：&ldo;希望与世隔绝地等死的绝症患者？&rdo;
老熊没有笑，也没有反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魏谦，回答说：&ldo;绝症患者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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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谦先是觉得今天和老熊简直没法沟通，他刚想由着性子，对着这个常年包容、和缓的老大哥发一次火，而随即，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ldo;等等，熊哥，你什么意思？&rdo;
&ldo;她跟着你，吃了无数的苦，等你终于想对她好一点了，她却没时间了，&rdo;老熊的眼圈毫无预兆地红了，他眼珠转了转，转到那一面布满了佛经的墙上，表情逐渐平静下来，恢复到某种麻木一般的漠然，他盯着那些经文与佛龛，仿佛轻描淡写地对魏谦说，&ldo;你说家属会想怎么弥补呢？怎么也弥补不来的。
你说这个时候，要让这个人穷尽财力，为他的家人打造一个人为的世外桃源，同时又能提供必要的医疗服务、各种商业服务，既能脱离现实，又能舒适地享受生活，他干不干？&rdo;
魏谦几乎是震惊地看着他。
老熊说：&ldo;要是我，我就干。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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