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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芜轻轻握住她的手,“就像你说的,天下不能永远依赖某一个人来承担所有罪孽。
这次我要做的,是把‘共忆’之力种进下一代的心里。”
千织猛然醒悟:“你是想……选继承者?”
阿芜点头:“南岭每年清明都有孩童前来献信,其中必有人天生灵觉敏锐,能听见他人看不见的声音。
我要借‘归心引律’开启一场试炼??让所有愿意倾听记忆之人,皆有机会成为守护者。”
千织沉默片刻,终是叹息:“你总是这样,把自己逼到绝境,还要为别人铺路。”
“因为我也是被人铺过来的。”
阿芜微笑,“若非师父教我识读《逆魂经》,若非林沉舟肯为我赴死,若非沈胭愿交出青铜简……我早就迷失在黑暗里了。
现在,轮到我来做那个点灯的人。”
三日后,清明将至。
归心潭畔再度筑坛,但这一次不再是封闭的法阵,而是一座开放的环形石台,四周插满百姓写下的忏悔与宽恕之信。
阿芜盘膝坐于中央,面前摆放着那枚从山涧拾得、后由小女孩送来的七色晶石。
据说每夜她梦中都会听到笛声,醒来却记不清旋律。
唯有当晶石靠近耳边,便会发出细微共鸣。
“就是她。”
阿芜闭目感应,心中已有决断。
当夜子时,月挂中天。
阿芜点燃九盏魂灯,将《真忆录》残卷置于潭心,口中吟唱起林沉舟留下的那段笛音。
起初只是轻声呢喃,渐渐化作悠远吟诵,随着她的气息流转,整座南岭开始微微震动。
风起了。
树叶沙响,如同千万人在低语。
潭水翻涌,信纸一只只腾空而起,在火焰中化作灰蝶飞舞。
那枚七色晶石骤然爆发出璀璨光芒,直冲云霄,竟在夜空中形成一道虹桥,连接天地。
与此同时,南岭方圆百里内,所有做过“记忆之梦”
的人同时惊醒。
他们看见自己的“暗我”
站在床前,不再狰狞可怖,反而神情平静,仿佛等待已久。
“该回家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采药的小女孩赤足跑上山道,手中紧握晶石,双眼紧闭,口中竟完整哼出了《归心引律》全曲!
她不知如何学会,只觉胸中有一股暖流推动着她歌唱,像是有人在心底轻轻牵引。
阿芜含笑望着她,缓缓解开颈间一条暗红丝绦??那是林沉舟遗留的唯一信物,内藏一丝未散的魂识。
她将其系在晶石之上,轻轻推向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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