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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芜的手指悄然攥紧了书角。
“他们剜了她的舌头。”
老人缓缓抬起脸，空洞的眼眶对着天空，“但她没死。
有人救走了她，藏于市井深处。
此后三十年，她再未说过一个字，只用手语与人交流。
可每逢月圆之夜，她都会用针线在白布上绣下一段段宫中秘事??没有文字，只有图案：一只断翅的凤凰，一口倒悬的钟，一个怀抱婴儿却面朝黄土的女人……这些绣品后来被人整理成册，称为《无言录》，如今就藏在全忆库第三十七号柜。”
孩子们听得屏息。
良久，有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那……她恨吗？”
老人笑了，笑容苍凉而温柔：“她当然恨。
可她说，恨若不能变成记忆，就会变成新的暴力。
所以她选择记住，并教会别人如何看懂沉默里的呼救。”
阿芜站起身，走到老人面前，深深一拜。
“我想去看看《无言录》。”
她说。
老人点头：“去吧。
但你要知道，有些真相，不是用眼睛看的，是用心疼感知的。”
***
数日后，阿芜随一批新晋辨忆官进入全忆库。
铁尸依旧矗立门前，银瞳冷光映照来者心迹。
她握紧骰子，迈步向前。
一名年长官员提醒：“跨过门槛之前，须说一句你最不愿提起的话??唯有真心忏悔或揭露隐痛者，方可通行。”
队伍中有人退缩，有人颤抖着说出少年时欺凌同窗之事，铁尸不动；有人坦白曾收受赃银却未举报，依旧不得入。
轮到阿芜。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如刃：“我娘临终前问我：‘你还记得那个被活埋的村子吗？’我说不记得。
其实我记得。
我只是怕惹祸，不敢提。”
话音落下，第七具铁尸缓缓低头，让出通路。
她走入其中，直奔第三十七号柜。
打开木匣，《无言录》静静躺在丝绒之上。
一页页翻开，那些刺绣精美得令人窒息，却又沉重得几乎压垮呼吸。
一幅画中，数十个黑点跪在坑边，上方站着戴冠之人，手中持卷；另一幅，一个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走向冰湖，脚下裂纹蔓延??分明是北方某年“流民冻毙事件”
的真相还原。
她看得泪流满面。
突然，指尖触到最后一幅绣品背面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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