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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全对着念汐忏悔，“陛下已有屠尽天下术士之心，若我不动手，也会有别人。
我只能保他一丝灵识不灭，等将来……有人能解此局。”
念汐静静听着，脸上毫无波澜。
直到他说完，她才缓缓抬起手，掌心托着一枚焦黑的玉片??正是当年从阿宁颈间掉落的愿心玉碎片之一。
“师父临走前，给了我三件信物。”
她声音轻如风雪，“一是断脉刃残片，二是胡惟庸留下的地图，三是这块玉。
她说，若有一天我发现‘守灯人’的血脉并未断绝，就让我来找你。”
赵德全瞪大双眼：“她……她早就知道了？”
“她不知道。”
念汐摇头，“但她相信，只要还有人记得陆沉舟的名字，灯火就不会熄。
所以她把希望埋进了时间里，等着我们把它挖出来。”
她顿了顿，目光如刃：“现在，我需要你带我去清凉山。”
***
月黑风高，金陵城西。
清凉山地宫入口早已被填平，上面建起一座佛寺，香火鼎盛。
寻常百姓只道此处镇邪驱祟，却不知脚下百丈深处，仍有一条蜿蜒地道，通往大明最黑暗的秘密。
赵德全拄拐前行，手中提着一盏幽绿灯笼，光焰不摇，照见四壁浮雕：皆是古代帝王跪拜命井的画面，有的献祭亲子，有的剜心取血，最后一位，赫然是朱元璋本人，手中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眼中竟含热泪。
“陛下也曾犹豫。”
赵德全低语，“但他最终选择了力量。
为了大明永续，他愿意背负一切罪孽。”
念汐冷笑：“所以他杀了胡惟庸，囚禁陆沉舟，封印马昭……只是为了延长一个王朝的寿命？可这天下，真需要这样的‘永恒’吗？”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滴水声。
嗒、嗒、嗒。
规律得如同心跳。
他们来到最后一道石门前，门上刻着一行小字：
>“凡入此门者，须舍所爱。”
念汐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室内极寒，雾气弥漫，中央矗立一口青铜井，井口缠绕九条铁链，每条链上都挂着一块玉牌，写着姓名：
**胡惟庸、陆沉舟、郑和、马昭……以及七个陌生名字。
**
而在井边，摆放着九具水晶棺椁。
其中八具空置，唯有一具泛着微光，里面躺着一名青年男子，面容清秀，唇色发紫，胸前插着三根黑色钉子，正是当年被称作“病死”
的马昭！
念汐走近棺椁，将愿心玉碎片贴于其上。
刹那间，玉棺震动，钉子寸寸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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