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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全苦笑，“当年东宫大火，我本可救太子，但我犹豫了。
那一瞬的怯懦，让我背负至今。
所以我选择活下来，哪怕堕入黑暗，也要亲手掐灭那盏不该点亮的灯。”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片，通体碧绿，内有血丝流转。
“这是从李阎指节上取下的‘命核碎片’，沾染过历代戴冠者的血。
它能短暂干扰观命手的视野，让你在仪式中靠近他本体。
但只能用一次，且使用者将承受千针穿脑之痛。”
渔夫接过玉片，毫不犹豫贴于额心。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朱雄英跳井前回眸一笑；阿宁在雪地中哭泣呼喊“爹”
；慧贞手持佛幡立于烈焰之中；还有……一个身穿蟒袍的身影站在奉天殿最高处，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五官，唯有一只手掌，掌心睁着一只血瞳！
他闷哼一声跌坐于地，鼻孔溢血。
赵德全急忙扶住：“你看到了？那就是观命手的真容??他早已不是人，而是命种意志的具象化存在。
他寄居在某位重臣体内，借其权势行事。
而今夜，他将以钦天监监正的身份主持观星大典，实则暗行启瞳之术。”
“谁是监正？”
渔夫喘息着问。
“刘伯温之子，刘?。”
渔夫猛然抬头：“不可能！
刘?早年因父罪贬谪云南，怎会回京任职？”
“因为他根本没去过云南。”
赵德全冷冷道，“真正的刘?死于途中，尸体被调包。
现任监正是观命手培养多年的替身，精通天文律法，更可怕的是，他已在皇帝心中种下‘托孤之念’，俨然成为新一代帝师。”
渔夫站起身，擦去嘴角血迹：“那就趁他还未完全掌控局势，毁掉地下的命核。”
***
当夜，子时将至。
渔夫潜入钦天监外围，借助赵德全提供的宫廷通行腰牌混入杂役队伍。
监内灯火通明，百官齐聚露台，等待“星象异变”
。
刘?身着绯袍，头戴乌纱，手持玉尺立于观星台中央，神情肃穆，宛如真儒。
没人看得出他是假的。
渔夫绕至后园，依图找到一口古井，撬开石板，顺着绳索滑入地下密室。
室内阴寒刺骨，中央石台上供奉着一截枯黑指骨，周围摆满婴儿头骨，组成北斗形状。
空气中弥漫着腐香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他拔出短刀，正欲劈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笑：“你终于来了，陆沉。”
转身刹那，寒意彻骨。
刘?站在门口，脸上依旧端正威严，可双眼却缓缓翻开，露出掌心那只血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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