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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座雪山原本的位置上,无数的岩石与土壤破土而出,它们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速度向上隆起、堆积、塑形。
山体拔节生长,新的岩层覆盖旧的断口,冰雪重新凝结于山巅。
不过短短几十秒,一座崭新的、轮廓稍显粗犷的山峰,便重新屹立在了天地之间。
“只要心脏还在跳动,”
陆隐的声音,平静而悠远,带着群山的回响,“身体,就能再生。”
鸦皇那平滑的面孔,正对着那座新生的山峰,沉默了。
如果说,陆隐之前接下他的一击,是“防御”
上的奇迹。
那么此刻,这凭空造物般的“再生”
,则是触及了另一个层面的法则。
毁灭,是天魔的本能。
而创造,尤其是这种宏伟的创造,几乎是世界之主的权柄。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获得了星球力量的凡人。
而是一个正在与这颗星球,一同晋升为“神”
的存在。
“好,很好……”
“鸦皇”
的意念波动,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情绪,那是一种被冒犯、被挑战后,所激起的怒火,“一个刚刚诞生的‘世界之灵’,竟敢在我面前谈论‘创造’!”
他庞大的身躯,开始发生了变化。
那由凝固黑暗构成的形体,如同蜡像般开始融化,十二对遮天蔽日的羽翼也分解其中,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粘稠的黑色液体,在虚空中缓缓铺开,像是一片被泼洒的宇宙原油。
“肉体的再生,毫无意义。”
“鸦皇”
的声音,变得无比诡异,仿佛由亿万个不同的声音叠加而成,充满了混乱与疯狂的呓语。
“真正的死亡,源自灵魂的腐朽。
一个健康的身体,如果拥有了一颗腐烂的心,那它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那片黑色的液体,开始以一种超越维度的方式,向着整个地球渗透。
它并非从物理层面入侵,而是首接作用于概念与法则。
“现在,就让我看看,当你这颗‘天心’,开始从内部溃烂时,你还能否……再生?”
刹那间,陆隐心头警铃大作。
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绝望、虚无的意志,如同最恶毒的病毒,顺着他与盖亚意识的连接,悄然侵入。
那并非攻击,而是一种低语,一种诱惑。
它在告诉他,生命是无意义的,守护是可笑的,宇宙的终点是热寂,一切的挣扎都注定徒劳。
它在动摇的,是这颗星球,是亿万生灵,存在下去的“根基”
。
这是针对神灵的毒药。
陆隐银白色的长发无风狂舞,那双如同苍天之眼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无比凝重的神色。
这场对决,己经从力量的碰撞,演变成了……道心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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