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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微光，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为满目疮痍的日内瓦镀上了一层破碎的金色。
持续了一夜的厮杀与嘶吼己经远去，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尘土和臭氧混合的奇异味道，宣告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刚刚平息。
废墟之上，幸存的正派修行者们或坐或立，身上大多挂彩，脸上写满了疲惫，但每个人的眼底，都映着晨曦，跳动着劫后余生的光。
汪子豪一屁股坐在半截断墙上，龇牙咧嘴地给自己扭伤的脚踝上药。
他那件本来骚包的定制西装己经成了布条，脸上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和灰，形象狼狈到了极点，嘴上却一点不耽误。
“看见没，师弟，”
他得意洋洋地对旁边正在打坐调息的林木炫耀，“关键时刻，还得是师兄我。
那孙子，一个黑巫师，玩得花里胡哨的，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一板砖撂倒！
这就叫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林木眼皮都没抬一下，平静地纠正：“你那是偷袭，而且用的是物理攻击。
对方是被张天师的符箓定住了，动弹不得。”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偷袭？兵不厌诈！
再说了，物理攻击怎么了？物理攻击就不是攻击了？我那板砖里，蕴含了我毕生的精气神，拍下去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武道宗师！”
汪子豪梗着脖子，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周围几个华夏玄门弟子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连日厮杀带来的沉重气氛，被他这么一搅和，倒是轻松了不少。
另一边，气氛则要严肃得多。
圣光骑士团的团长吉迪恩，拄着那柄几乎耗尽了所有圣能的十字大剑，站在一片瓦砾前。
他看着手下们互相包扎伤口，清点着伤亡，这位铁塔般的汉子，眼眶微微泛红。
圣光骑士团在此役中损失惨重，近三分之一的骑士永远留在了这片异国的土地上。
埃及的大祭司阿赫摩斯走了过来，他头顶的太阳圆盘光芒黯淡，身上的金色祭袍也破损多处。
“我们赢了，吉迪恩。”
阿赫摩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是惨胜。”
吉迪恩的声音低沉，“如果不是陆先生……我无法想象结局。
我们所有人，整个世界，都欠他一条命。”
阿赫摩斯沉默地点了点头，他望向场地的中央，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探究。
在那里，秦老正负手而立，苏晚晴则依旧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将陆隐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用手帕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灰尘。
那个男人，明明还昏迷着，却成为了这片战场上唯一的中心。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悠长平稳，周身不见任何惊人的气势，却自然而然地与这片天地，与这初升的朝阳，与拂晓的微风融为一体。
他就代表着秩序本身。
“我从未想过，东方的玄学，能达到如此境界。”
阿赫摩斯感慨道，“那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理’。
一种可以定义世界本源的至理。”
吉迪恩深有同感：“以前，我们总觉得圣光是净化邪恶的唯一力量。
现在看来，我们只是在用一种光，去驱散另一种暗。
而陆先生，他是在告诉黑暗，‘你不该存在’，于是黑暗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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