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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断了胳膊的亲卫急道。
李从珂摇摇头：“前门危险，你们伤重，跟我走后墙。”
他看着众人，目光扫过每一张带伤的脸，“弟兄们，我知道这很危险，若是有人想退出，我绝不强求。”
没人说话，十七名亲卫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神里没有退缩，只有决绝。
他们跟着李从珂出生入死，早己不是简单的上下级，而是过命的兄弟。
半个时辰后，李府后墙的老槐树下。
雪光映着斑驳的墙皮，老槐树的枝干遒劲，像一双双伸出的手，指向漆黑的夜空。
李从珂踩着亲卫的肩膀爬上树干，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掉进他的衣领里，冻得他一哆嗦。
他趴在墙头往下看，偏院的灯还亮着，隐约能看到巡逻的士兵在来回走动，人数果然比周德威亲卫说的更多，至少有三百人。
他的心沉了沉，正想下去，却看到窗边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母亲！
母亲穿着素色的棉袄，正站在窗前眺望，头发似乎白了许多，背也比以前驼了。
李从珂的鼻子一酸，差点喊出声，连忙捂住嘴。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跑过来，扶住母亲的胳膊，是妹妹李惠！
她好像瘦了，脸上带着泪痕，正低声安慰着什么。
李从珂的心像被温水泡过，又酸又软。
他对树下的亲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准备接应，自己则深吸一口气，从墙头跳了下去。
落地时的动静惊动了附近的守卫，两名士兵立刻举着刀冲过来：“谁？！”
李从珂不敢恋战，矮身躲过刀锋，顺势一脚踹倒一人，另一人被随后跳下来的亲卫解决。
他们的动静很快引来更多守卫，喊杀声瞬间打破了偏院的宁静。
“母亲！
妹妹！”
李从珂一边杀退士兵，一边朝着窗户大喊。
屋里的母亲和李惠听到声音，都惊讶地探出头，看到李从珂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从珂？！”
“母亲，快走！”
李从珂冲到门前，用刀劈开门锁，一把将母亲拉出来，又对李惠喊道，“妹妹，跟我走！”
李惠却摇了摇头，指着里屋：“还有张嬷嬷和几个丫鬟，她们……”
“来不及了！”
李从珂急道，外面的士兵越来越多，亲卫们己经快顶不住了。
“我去叫她们！”
李惠说完就往里屋跑，母亲想拉住她，却没拉住。
就在这时，偏院的大门突然被撞开，郭从谦带着大队人马冲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锦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李从珂，你果然来了！
我说过，你跑不掉的！”
李从珂将母亲护在身后，握紧短刀，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郭从谦，放了我母亲和妹妹，我随你处置。”
“随我处置？”
郭从谦冷笑，“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拿下他们！”
士兵们蜂拥而上，亲卫们拼死抵抗，却寡不敌众，很快就倒下了一大半。
王六带着人从前门冲了进来，身上插着好几支箭，却依旧挥舞着长刀，为他们争取时间：“将军，快走！
别管我们！”
李从珂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弟兄，看着瑟瑟发抖的母亲，看着从里屋跑出来的李惠和几个丫鬟，心中的绝望像潮水般涌来。
他知道，这次真的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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