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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回头，视线在拥挤狂笑的人群中急切地扫过。
是他吗？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旧道袍，头发花白随意挽了个髻，手里还拎着个装大葱的破塑料袋，靠在车厢连接处闭目养神的老道士？刚才那股寒意…似乎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还是错觉？
那老道士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像个进城卖菜的乡下老头，脸上沟壑纵横，写满了风霜。
此刻他依旧闭着眼，仿佛周遭的狂笑和混乱都与他无关，只是那拎着塑料袋的、布满老茧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彭子其的心跳得飞快。
系统警告的红字还在视网膜上残留着冰冷的痕迹。
1%的反噬积累像一颗微小的毒刺，扎进了他刚刚踏入这个奇幻世界的心脏。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地铁终于缓缓停靠在一个站台。
“滴——！
西城区古玩市场站到了！
开左边门！
下车请注意安全！”
机械的报站声如同救命的信号。
被抱大腿抱得快要精神崩溃的李二狗，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趁着赵铁柱似乎被报站声稍稍分神、手臂力道微松的瞬间，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一蹬！
“嗷——！”
赵铁柱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怪叫，抱着大腿的手终于松开，一屁股坐倒在地，脸上那“大欢喜”
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似乎有点懵。
李二狗连滚带爬，也顾不上什么大哥小弟了，像只受惊的兔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人群，撞开刚打开的车门，消失在人流中。
“施主！
施主留步啊！
你我佛缘未尽……”
赵铁柱坐在地上，茫然地朝着李二狗消失的方向伸着手，脸上的欢喜淡去不少，转而变成一种被“抛弃”
的委屈和不解。
车厢里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了。
彭子其再也不敢停留，趁着人群还在围观坐在地上委屈巴巴的赵铁柱，他像条滑溜的泥鳅，低着头，用尽毕生最快的速度，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秒，“嗖”
地一下挤了出去，汇入站台上汹涌的人潮。
首到跑出地铁站，站在被阳光晒得有些滚烫的广场上，周围是嘈杂的车流和行人的喧嚣，彭子其才敢停下脚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后背的冷汗被风一吹，凉飕飕的。
他抬起手腕，看着那个伪装成廉价电子表的系统界面。
金色的愿力光球缓缓旋转，数值【110】。
物品栏里多了一张【‘他心通（残）’体验卡】。
任务日志里，“地铁里的善之花（初绽）”
后面打着一个醒目的绿色【完成】标记，评价【A+】。
这一切都在提醒他，刚刚发生的荒诞剧不是梦。
“祈愿成真……”
彭子其喃喃自语，声音干涩，“这力量……”
他脑海中闪过赵铁柱那“佛光普照”
的傻笑，李二狗那羞愤欲死的猪肝脸，还有车厢里山呼海啸般的爆笑和无数闪烁的手机镜头。
最后定格在视网膜上那冰冷的系统警告：【愿力反噬积累：1%】和【黑化入魔】西个刺眼的红字。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了下来，取代了最初的兴奋和荒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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