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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应了一声，刚要转身，顾一白就又出了声：“等一下。”
“嗯，怎么了？”
顾一白垂下眼。
他没看沈雾，依旧轻轻笑着，看起来格外乖巧，给人一种温顺的假象：“留下来吧。”
沈雾不知道第几次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留下来。”
顾一白按在床单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背上血管被绷出明显的形状，这样看着，主人似乎是有些紧张的。
沈雾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抿了下唇，靠近了顾一白一些，然后蹲下身去，语气平和：“怎么了吗？是不是住这不舒服。”
顾一白不易察觉地轻笑，语调却听不出来什么变化，无端让人觉得低落：“……没有。”
他顿了顿，才慢慢道：“只是觉得不太好，我去睡沙发吧。”
顾一白依旧低着头，声音也低低的：“给你添麻烦了。”
这句话一出来，沈雾眼神都彻底变了。
他怀疑眼前的人被鬼夺了舍。
明明上一秒，这人还在恶劣地嘲笑自己……下一秒，怎么就变成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可怜了？
顾一白分明是最讨厌被人同情的人。
他一贯是个傲气的性子，从前认识的时候，就是凡事都要争个第一的人。
家里的事，都是沈雾住进他家以后，才逐渐知晓。
心疼只能藏在心底，沈雾怕顾一白以为自己在同情他。
察觉到他的想法，掉线半天的系统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乱想啥呢！”
“社会主义社会，别乱想那些鬼神之说。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沈雾久违地感受到那股电流痛感，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他撇过去一个冷冽的眼神警告，然后收回思绪，凑近了顾一白些许，随后说：“不会麻烦，别多想了。”
“你不是说我们以前在谈恋爱吗？”
顾一白声音略带沮丧，听的沈雾心头一阵心揪：“那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
这么多年了，沈雾哪里见过这样一面的顾一白。
他从前积累的经验在此刻全然无用，竟然莫名露出毛头小子不会哄人的青涩模样，显得手足无措：“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还是说，”
顾一白缓缓抬起眼，和沈雾四目相对：“……其实我根本不是你想要的那个顾一白。”
“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我像他。
对吗？”
天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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