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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阳看着合同，太多的为什么萦绕在耳边，难道真像黎阑琛说的那样，自己举报陈达是在替他清理门户？
这个想法一出，顾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思绪搅成一团乱麻，越想越烦躁。
顾阳干脆想等明天高漾回来了再说。
目光不经意又扫过薪资那栏数字，确实丰厚得惊人，至少他再也不用为了阿婆的医药费半夜盯着
存款发愁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阳就买了水果，带着银行卡里仅剩的一千出头的费用去了医院。
缴费窗口前，他盯着刷卡机吞掉卡里最后那一千多块钱，喉结动了动，“剩下的，下个月一定补上。”
他摸出两个橘子搁在台面上，嘴角扯出个笑，“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顾阳说完耳根通红。
值班护士抬眼看他，她认识顾阳，黎氏旗下医药公司的那桩举报案闹得沸沸扬扬，好像就和这个人有关。
她听自家卖药的亲戚喝醉酒时说的，舒锐科药那件事就是他们公司自己人举报的，好像姓顾还是姓高来着。
高阿婆有三个好孙子，全医院都知道，不为其它，只是因为这三个孙子每周都轮流来看一次家人，有时候还三个人一起来，来的时候每次都提一大篮水果给护士们分着吃。
后来不知怎的，听说大姐没了工作，两个弟弟也去冷链配送中心搬货，时薪还不够买半盒消炎药。
想来这人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到嘴边的催缴话在舌尖转了个弯又咽回去。
“没事，你记得缴就行，去看看你阿婆吧。”
“谢谢。”
顾阳不好意思点了点头，领着水果去了阿婆的病房。
又陪着阿婆说了好些话。
等晚上回到他和高漾租的房子时，听到了厨房传来声响，还以为进了小偷，正准备拿起防身的东西去一探究竟，就看一个人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漾哥？！”
高漾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招呼道，“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顾阳有些诧异，“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以为你吃过晚饭才回来。”
“学习一结束，我直接就往回赶了”
，高漾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摆好碗筷，“吃饭吧。”
顾阳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三菜一汤，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却看到高漾在发呆，“漾哥？”
“……”
“漾哥。”
顾阳稍稍提高了点音量，高漾像是突然回过神，“怎么了？”
“没事，你怎么不吃啊？”
“哦”
，高漾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似的，“刚才在想这次学习碰见的一个人。”
“什么人啊？”
“没事儿，以前一起上学的同学”
。
高漾显然不想多说，“小阳，我听说你被辞退了？”
顾阳点点头，看着高漾替他着急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高漾说黎阑琛要他进黎氏的想法。
毕竟他不确定进入黎氏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如果因此害了高漾，顾阳会内疚一辈子的。
最后是高漾主动问，“你想入职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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