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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庄内庄，那座高耸的棱堡。
一间阴森的密室。
冯文跪在冰凉的地上，神色平静，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他面前，是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文儿，草上飞那伙人没了？”
“是，父亲...
祥子站在红绸布下，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他肩头，浸湿了粗布衣裳。
他没动，也没抬手去擦脸上的水珠，只是静静望着那列蜿蜒而来的队伍??数十辆板车在火红枫叶间穿行，像一条缓缓游动的赤龙，载着希望与重量，踏破山间的寂静。
席院主从车上下来时，脚步微晃，扶了扶额角。
赵沐紧随其后，脸色尚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锐利。
两人目光一扫，便落在前方那个不起眼的小个子身上。
“李祥。”
席院主低声道，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风声雨幕。
“弟子祥子，恭迎院主。”
祥子拱手，动作干脆利落，无半分拖泥带水。
席院主眯起眼，上下打量着他。
眼前这少年，穿着最普通的灰布短打，脚蹬破旧草鞋，浑身上下没一件值钱物事，可站姿如松，气息沉稳，双目清明有神，隐隐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锋芒。
这不是寻常外门弟子该有的气度。
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身后那些学徒，一个个喘着粗气、汗流浃背地拉着沉重矿车，竟无一人抱怨。
反倒是姜望水和徐大八走在最前，一边推车一边兴奋地指着堡寨方向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着近乎崇拜的笑意。
“你……真把这群少爷兵驯服了？”
席院主终于开口，语气复杂。
祥子笑了笑：“不是我驯的，是他们自己想通的。
活着不容易，能为点啥拼命，反倒踏实。”
席院主沉默片刻，忽而轻叹：“你说得对啊……我们教武功，却忘了教‘为何而战’。”
话音未落，雷老爷子领着一群力夫已迎上来，手里捧着热腾腾的姜汤，冒着白气。
大绿大红两个丫头也提着干布巾，挨个给学徒们擦拭汗水。
包小牛则指挥人手迅速卸下空车，换上新的轮轴，动作娴熟得如同老练工匠。
“这……”
赵沐看得愣住，“这些人，都是流民？”
“全是。”
祥子点头，“签了生死契，每月拿工钱，伤了有药，死了抚恤一百大洋，后代由李家庄养大。”
赵沐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把武馆规矩搬到了民间？”
“不然呢？”
祥子反问，“刀口舔血的人，不该比谁都清楚自己值多少？若连这点尊重都没有，谁肯为你卖命？”
席院主听得眉头微皱，却又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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