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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叡松了口气,如此看来,幸好曹丕并不是在试探他。
然而,他还没有琢磨透曹丕今日这番话的意思。
“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安排下去吧。
大军回都。”
长江水滚滚而逝的溅起的波涛,即使是在冬日里凝结成冰也不平整。
高低错落的冰柱刺破冰上的月影。
全然没有洛水那般的平和之美,此处如何碰得到明月呢?也泛不起宓妃流转的眼波。
投身洛水或许会被杂草缠身而溺亡,而于此处投江则必定会被尖锐的冰扎的血肉模糊……
我想亲自去问问他。
因为或许是最后了……
六年,帝东征,还过雍丘,幸植宫,增户五百。
自从曹丕来过雍丘,王府里添了不少物件。
寻常的赏赐自然是充盈了府库,稀罕的是在府门旁的廊下还特地挪来一口青石缸,里面移栽来一株芙蓉。
更有甚者,皇帝身边的一个名叫临川的侍从还被赐予曹植,领来的命并非照顾曹植的日常起居,却只是小心看护那株芙蓉。
想来也是,雍丘有多少人顶着照顾的名号却反其道而行呢?难道还缺临川一个吗?
曹植从屋内的榻上出来,如今更喜坐在廊下拨弄缸内的芙蓉。
闲时,还与门口的戍卒交谈两句。
据昔日在府门外戍守的兵士回忆,王爷最常问的便是一句“可有从京城而来的使者。”
因为王爷自己说,他有一场期待已久的赴约,荼陵草场上的不少野物还没猎尽,洛水的明月夜犹可遇宓妃。
黄初七年,丁巳日(帝)崩于嘉福殿。
曹植撰《文帝诔》。
明年,改年号为太和。
除却最初听到先帝崩逝时的寻死觅活,曹植后来再无几近疯狂的失态之举。
自从那日王机讨走一份由小书童整抄的《文帝诔》后,曹植便又恢复到了如往常一般的平淡生活,只是再也听不到他谈起心心念念的洛阳城。
比起过去对自己的压抑,曹植如今反倒是更肆无忌惮地对国家政事畅所欲言,奏文一封又一封地递上去,丝毫不在乎皇帝会有何回应。
廊下的芙蓉已经没有人赏玩,整日临水自照,偶有经过之人遥遥远观却无心靠近。
这株芙蓉自今夏而起,便结了一对并蒂的花骨朵,但奇怪的是延绵数月不曾绽开。
便有不少人私下斥其着了妖魔,更有胆大者欲剪除它,丝毫不顾忌这是先帝所赐。
这是可称为黄初年的最后几日,皇帝早已经定下了新的年号,是太和。
明年不再是黄初八年,要改口称太和元年了。
今冬夜间的寒风较之往年更能令人感到彻骨的寒冷,有时一夜刮来的风雪便能够压断枝干。
曹植难得走在廊下,半年了未曾见过青石缸里的芙蓉,临川依旧守在缸旁。
可能是寒风的摧折,并蒂的花骨朵其中一支与另一支裂开,往上挺立了几寸,堪堪压过另一支芙蓉。
当寒风从廊下呼啸而过时,它比另一支摇晃得更加不安,处于下方的芙蓉反而在寒风中得以保全。
曹植突然伸手,狠狠折下那支在寒风中飘零的芙蓉,也连带着扯掉了半片另一芙蓉的枝茎。
跑回书房,从书架中翻出数张掖进去的帛巾,上面的字迹潦草凌乱,有几处不知还被什么水晕花了。
临川跟着跑回,依稀看见帛巾上的几行字——承问荒忽,惽懵哽咽。
袖锋抽刃,叹自僵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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