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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如同一条厚实的、流动的云毯，严实地覆盖在温泉水面之上，高度恰好完全遮蔽了水面以下的一切。
雾汽微微升腾，它们缓缓地翻滚、流动，仿佛具有生命，却又恪守着无形的边界，绝不会让池中的景象泄露分毫。
偶尔有水波轻微扰动，顶多只能让那层雾气的底部泛起一丝涟漪般的波动，但视线始终无法穿透。
温泉池的一侧是逼真的、覆盖着茂密墨绿色植被的“山壁”
，甚至能看到叶片上凝结的“露珠”
细微风吹拂时枝叶的摇曳。
另一侧则是开阔的“远景”
，有连绵的、积雪的山脉剪影，隐约看见山底透着暮色的湖泊。
温暖的光线并非来自单一光源，它们透过浓雾，形成一道道柔和的光柱，漫射开来，让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种朦胧而静谧的氛围之中。
空气中只有极其轻微的、系统运行的低鸣，以及温泉水自身持续恒温所发出的几不可闻的汩汩声，更衬得此地宁静异常。
“你别说，效果真的还不错。”
烛莳闲看着周围的环境说道。
“不过再好的模拟其实都过不了心理那一关，只要认为是假的，那就不会是真的。”
寻渊言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段话。
烛莳闲没管寻渊言说的那些，这家伙就这样，喜欢补充一些当前阶段用不上的东西，不用对那些话思考太多，到时候了再考虑更实在。
“能理解，毕竟他们有光眠症。”
烛莳闲回道“环境效果弄好点是想当然的。”
维塔星没有夜晚，但人类是有着规范生物节律的物种，他们需要夜晚。
环境模拟的再好，甚至与自然条件一模一样，但不可避免的，总会扯上人工这两个字。
同时人类又是一种相当高傲的动物，他们好像总是把自己与大自然分开来讲，说着人工，但人何尝不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人工又怎么不算自然呢？也许他们自己是明白的，只是已经形成了习惯，永远过不去心里那关。
再怎么好的模拟系统，他们都不会觉得那是真正的夜空，偏偏人类又是一种认知的生物，只要认为不是，那就真的不是了。
能睡得好就怪了。
所以维塔星的人，大多患有光眠症，长期失眠。
同时维塔星的社会条件实在太好了，高度发达的社会保障体系、免费教育医疗、强大的社区支持网络、极低的犯罪率、高度透明的政府、尊重个人空间和时间的文化，导致这里实在太稳定了。
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会有社会补助，可以说根本不用努力，生下来就是享福的。
仿佛透露出一丝不满就是他们的罪过。
烛莳闲大概也理解寻渊言为什么选择这里了。
与刻板印象不同，这里是抑郁率最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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