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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霏凡缓步靠近她，神色忧虑。
“嗯，还有点工作处理完就去睡了。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早点休息吧。”
黎舒急迫的想要让她离开。
听到关心的话语，她暗淡的眸子一下子有了些微光，声色沙哑的说：“你最近一心扑在工作上像是变了个人，已经好久没有跟妈好好说说话了。”
黎舒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起身轻柔的握着她的手说：“妈，等我忙完这阵子工作好嘛。
现在太晚了，你本来身体就不好，得早点休息。”
听到关系的话语，纪霏凡愣在原地，眼中闪烁着水光，哽咽的说：“好，好，都听你的。”
黎舒将她送到房间，温柔的帮她揶好被子。
她转身离开后，纪霏凡望着虚空自言自语：“也许零度生物VR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五分钟后，黎舒按下发送键，发出这封邮件。
快速的删除所有记录，关掉电源之后，摸黑潜回卧室。
躺上床后，她长舒了一口气，合上双眼渐渐陷入睡眠，重新回到光幕内。
——
昏暗的房间中，江怀舟喘着粗气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他无力的靠坐在床榻上，眼眸失焦，无法从刚才的梦境中缓过神来。
还是梦到流星雨来临的夜晚，他不停的奔跑向学校天台，慌乱中一次次摔倒爬起来，每次都差一点就可以救下她。
最后一次，他拖着淤青渗血的双腿奋力奔向天台边，拼尽全力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他以为自己终于改变了结局，喜极而泣，拥着她的双臂不断颤抖。
伏在他的肩头的黎舒却勾起诡异的笑容，在他耳畔幽幽的说：“怎么，连自己的女朋友都认不出来么。”
江怀舟揉了揉额头，起身走到客厅倒了一杯冰水。
没有开灯，朦胧的月色下他靠坐在沙发上仰起头将一整杯冰水灌入喉咙，下巴的水滴顺着脖颈没入胸口。
沙发后书桌上的电脑桌发出“叮”
的一声，是收到新邮件的提示音。
他并没有将这封邮件放在心上，黎舒消失后，他已经很少去繁星科研所，堆积了很多工作邮件没有打开。
他也不敢去贸然见纪玥，怕打草惊蛇，一旦她知道脑域中还有黎舒的灵魂体会对黎舒不利。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每一天都是煎熬。
从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电脑右下角不断闪烁的提示，黄色的光芒在这昏暗的客厅中特别刺眼。
随即走向电脑，想要清除这令人烦扰的光源，彻底屏蔽这些冗杂的消息。
弯腰准备拔掉电源时，突然瞥见桌面右下角这份邮寄发件人的名字。
屏幕上“黎舒”
这两个字映入他眼帘，刺进他的心脏。
他伸出手反复摩挲这两个字，好像这样就能离她近一些。
江怀舟坐在电脑前，淡蓝色的屏幕光照在深邃的脸上，灰紫色的黑眼圈，烟青色的胡渣，整个人狼狈而疲倦。
颤抖着打开邮件，他先是肌肉抽搐的大笑着，然后耸动着肩膀抽泣，最后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电脑桌面上邮件的最后一排写着五个字“不要来见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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