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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躲过追兵,原想遁入深山老林,马殿臣却忍不下这口气。
那姓许的险些害了自己的性命,还抢走宝画《神鹰图》,这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便连夜上山拉绺子,说什么也要砸了许家窑。
怎知上山一看,一个人也没有了。
原来马殿臣落在官府手上这几个月,绺子群龙无首起了内讧。
众匪本是落草为寇的乌合之众,有迟黑子、马殿臣这样的大当家在,那是“一鸟入林,百鸟压音”
,然而没了大当家的,众匪谁也不服谁,四梁八柱作鸟兽之散,或带人马另立山头,或到别的绺子靠窑,也有仨一帮俩一伙去挂柱的,其余的死走逃亡各安天命。
前文书交代过,许家大院是个“红窑”
,门口上插红旗,摆明了告诉你,不怕胡子砸窑;况且还是座“响窑”
,家里的长枪短枪多了去了;也是一座“连环窑”
,三环套月的院子,一进进屋宇连绵。
马殿臣一个人赤手空拳,身边仅有一个土头陀,如何报得了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马殿臣可不是君子,而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要报仇也得趁早,等不得那么许久。
他和土头陀一商量,二人一拍即合,决定单枪匹马独闯许家窑!
当然不能硬闯,许家窑墙高壕深,一众炮手、棒子手在墙头往来巡逻,守得铁桶一般,周围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庄稼地,如何近得了前?马殿臣并非有勇无谋之辈,他带上土头陀摸到许家窑附近,先躲在庄稼地里观看形势,只见那许家窑白天也是大门紧闭、戒备森严。
入夜之后,周围院墙上挂起一串串蜈蚣灯笼,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鸟也飞不进去一只。
这却难不住土头陀,二人白天躲在远处,夜里钻进庄稼地,凭土头陀一双反生的肉掌,愣是挖开一条地道,天亮再遮好了洞口躲到山上。
用了一个月左右,土头陀将一条地道弯弯绕绕打进了许家窑,这可不是他手艺不行,因为以前的地主大院都有暗道,万一有土匪攻进来,主家可以从暗道逃命,土头陀必须绕开暗道,以免被许家窑中的炮手发觉。
地道打通的那天,土头陀又去远处偷来两只烧鸡、几个肉包子,外带一坛烧刀子,二人吃到十分醉饱,马殿臣拿过那几个包子,塞进去几缕死人头发,又用一张油纸裹好揣在怀中,准备周全了打手势告诉土头陀:“你在这里等我,天亮还不见我回来,你扭头便走。”
说话间天已经黑透了,马殿臣把周身上下收拾得紧趁利落,端起酒坛子掂了掂,晃晃荡荡还有这么四两半斤的,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此时乌云遮月、朔风凛凛,正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当即拎上一柄柴刀跳入地道,一路摸进许家大院。
马殿臣进过一次许家窑,但是没往深处走就被砸倒了,并不知道里边的地形。
许家窑周边有蜈蚣灯笼照如白昼,里边却没这么亮。
马殿臣出了地道,来到一个小院当中,正在四下观瞧,角门突然开了,探进来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往院中张望。
马殿臣今天是杀人来的,只要是许家窑里的人,有一个是一个,见一个杀一个,于是一个虎步抢上前去,不由分说手起刀落,一刀劈在对方头顶,打开角门的那位还没明白过来,已然横尸在地。
马殿臣推开角门走出去,将死尸拖至一旁,凑近了一看,见此人是个炮手打扮,摸了摸身上没带枪,只挎了一口腰刀。
马殿臣按雁翅、推绷簧,拔刀出鞘握在手中,虽不是削铁如泥的利刃,可比他的砍柴刀趁手多了。
正当此时,角门里又有人说话,听上去是个女子,岁数不大,轻声招呼道:“老四,老四,傻站那儿干啥呢?还不麻利儿进来?”
马殿臣也在地主大院当过炮头,通达人情知晓世故,什么事没见过?一听这淫声浪语,多半是许大地主的小妾半夜里偷汉子,甭问,横尸在此的这个炮手正是奸夫,今天这对奸夫淫妇一个也跑不了。
马殿臣心道一声:却让你认得我!
当即掩刀而入,见一个妖妖娆娆的女子倚在屋门前张望,马殿臣一个箭步蹿上去,一手捂住这个女子的嘴,另一只手把钢刀往她脖子上一架,低声喝道:“敢叫一声,让你人头落地。”
那个女子吓得抖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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