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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顺着掌心朝下，她却在顾之晏虎口与掌根之间，触到几处更粗硬的茧，那是长年握剑习武的痕迹。
她曾经摸过兄长的手掌，断不会认错。
乔知遥心中微讶：顾之晏曾习过武？
她下意识暗自思索起来，掌心仍贴着顾之晏的，走动起伏间，她的掌腹与顾之晏掌间的茧摩擦着，传来些许痒意。
前方顾之晏一贯沉稳的身影，似乎蓦地僵了一瞬，但乔知遥却未察觉到。
她此刻的心神，全被掌心传来的那点痒意牵住了。
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刮着她的掌心，却是与羽毛截然不同的触感。
更真实，更有力，也更炙热。
乔知遥下意识地蜷缩了下指尖，却换来顾之晏更自然的一握。
顾之晏大抵是以为她仍有些紧张，于是下意识地安抚。
但这样一来，掌心贴合的触感，便愈发清晰。
温热、干燥，又无从躲避。
乔知遥这才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牵住一个除父兄之外的异性的手。
可她却并没有一丝不适与慌乱，甚至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件事。
连那从小便伴随着她的，对黑暗的惧意，此刻也像被人隔绝在了身后。
乔知遥很少有想不明白的事，可现在，她忽而生出一点疑惑。
为什么，她竟一点不觉不自在？
乔知遥下意识地望向顾之晏，却正巧撞上了顾之晏的眼眸。
顾之晏开口，语气如常，但却令人下意识地安心：“前面便快要到了，别怕。”
四目相对间，乔知遥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垂下了头，低声应了句：“嗯。”
面色如常，看不出一点慌乱。
但低头的那一瞬间，她分明感受到自己原本平静的心跳，像是突然被唤醒了一般。
一下、一下，怦然响起。
它来得猝不及防，却又理所当然，像是某种早该到来的情绪，终于在不经意间，悄然破土而出。
心跳伴随着脚步，在这条青石板铺就的巷道里，一前一后，交替响起，如同一支独属于她的小曲。
乔知遥低着头，不着痕迹地偏了偏视线，落到了顾之晏的身侧。
顾之晏的步伐始终稳重，仿佛这次牵手没给他带去一点波澜。
可乔知遥却瞥见，他那只本该自然垂落的左手，此刻却握紧成拳。
而牵着她的那只手，指节也略略收紧，掌心传来一丝几不可察的紧绷
乔知遥忽然不再那么慌乱了。
心跳声依旧回荡在夜色中，却不再是慌张的回响。
她的心中，渐渐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愉悦。
原来看起来沉静持重，似乎总能掌控一切的顾之晏，也会因为牵住她的手，而感到紧张。
乔知遥眼底浮出一丝笑意，唇角不由轻轻一弯。
不知何时，积云悄然散去，一轮银月露出，将清晖洒在了青石板砖上，也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乔知遥低头看了眼被顾之晏牵着的那双手，指尖微动，终是没有松开。
顾之晏也未出声，只是将她的手继续握着，向前走着。
月光照着他们的背影，仿佛有什么，悄悄被写进了这夜色中。
在他们无声的并肩中，暗自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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