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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直起身，关注着她的表情，他心底也是忐忑的。
燕儿脸上的喜色淡了些，但没有生气，或者说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现在也明白，徐允洄能为她做到最大的努力就是花钱。
她不是觉得他不好，只是觉得不公平，只是这种不公平是群体性的，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被她怨怪的主体。
徐允洄做好了安抚她的准备，他还有一个没有送出手的真正的生日礼物呢。
可她毫无反应，他更慌了，若是她闹，他尚且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不闹，他也不会傻瓜似的认为她是完全接受了这件事情。
他从小在后院里长大，怎么不知道，没有一个女人是真正贤惠到不在乎丈夫偏爱谁的，除非她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你别难过……”
话说出口，却如此苍白，但已经是徐允洄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不可能不娶妻，便是晚上几年，也不过是白白蹉跎了时光。
燕儿现在只是觉得挣-扎也没有用，只会消耗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发现徐允洄真的很爱她，她不忍心破坏这份爱。
男人们会给妻子情-人买珠宝、送铺子，那是因为女人们花钱也只在府里，那些器物和铺子终究有一天会以各种形式回到府里，他们很懂怎么让千金散尽还复来。
可是给母亲送房子不一样……燕儿动容，她的梦想之一就是让娘过上好日子，现在提前实现了。
无论如何，周氏未来的日子不会再苦了。
就凭着这一点，她不会怨他了。
她有种自暴自弃的心态，他，不是还不曾属于别人吗?她就当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得了绝症，但短时间还不会死，虽然终究有一天会死，但现在毕竟没有死，那就好好活着吧。
那就好好享受这份爱吧，直到他不爱，直到她不爱……
“我没有难过。
我知道，少爷你对我已经足够好了。”
燕儿的回答平淡，情绪更淡。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客观冷静，不要过于情绪化。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委屈。”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但他的精力大半已经被外头的杂事占据了，能分给感情问题的实在只有一点点。
燕儿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她甚至觉得没有意义，反正说千百次道歉，他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她也没有能力去解决。
但她至少不是对不起他的那个，燕儿心安理得。
“我本想让你就这么高高兴兴的。
但你又说，不要隐瞒你，要早点跟你说。”
徐允洄语气委屈，他将这种沉默解读为更深层次的生气，就是不搭理他。
他情愿燕儿对他生气，跟他吵架，也不愿意她学会这么体面的表达不悦，他害怕演独角戏。
“我真的没有生气，少爷，睡觉吧。”
燕儿无力地扯扯嘴角，不知道怎么去证明她没有生气，但他这样反复问她，她一遍遍回答，这反倒是让她心底涌上烦躁。
该问的时候不问，不该问的时候一直问。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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