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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片刻后,有朝官小心翼翼奏道:“胥吏在地方上经营多年,不似朝官那样三年一改任。
况且胥吏熟知法、例,面对无穷数法、例,县官哪能尽记?官员一职一司,多不过数人,然而胥吏却是不计其数。
再者,朝官多由士族出任,不管是门荫还是参与贡举,少学经书,通晓吏事十不一二。
而胥吏呢,相当一部分少而习法律,长于诉讼,通钱谷簿书等经世之务……县官非赖胥吏不可。
为其钳制,也是无奈之举。”
“为何不通吏事,是诸位嫌其鄙薄吗?”
赵嘉陵凉凉道,她知道这人说的大部分是实情,有的东西很难在根本上改变,但胥吏就能一手遮天了吗?摆明了是他们夸大了,想要将罪责推到“非我类”
的胥吏身上。
毕竟在当世,士人大多是拒绝充任胥吏的,譬如三省主事官,士人皆以胥吏为耻。
朝会没议论出个所以然来,众臣们的想法就是如过去一次又一次那样严惩小人,宣扬廉吏之风,以儆效尤。
倒是谢兰藻提到胥吏贪腐,还因无廪给之资。
州县的胥吏更类似“役”
,他们的俸禄很稀薄或者干脆就是没有,而进一步呢,也没有的荣望。
胥吏也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在这种情况下铤而走险是显而易见的了。
可以通过发放俸禄,解决胥吏生活之难。
“这想要打碎流内和流外的界限,还得有很长一条路要走。”
赵嘉陵私底下对着谢兰藻感慨。
流内、流外完全是两个系统,有它们各自独立的晋升渠道。
流外官可以转入流内,但走到三省的主事,担任个七八品的小官就到头了,一些清望官根本不允许流外的胥吏们染指。
这种社会风气使得赵嘉陵没法直接下旨,毕竟这得罪的是整个士群。
“如今只能稍作整顿。”
谢兰藻道,流品莫贱于吏,在士人的眼中,此辈心术已坏,不可与士人同列。
在太宗时曾有中书省书吏参与贡举,等到及第后,太宗直接追夺那书吏所受的敕牒,谓走吏冒进,贡举之设,为士流而设,不许走吏窃取科名。
虽然太宗没有下诏明确禁止胥吏应举,但实际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阻隔胥吏的线。
跟赵嘉陵提了太宗朝的旧事后,谢兰藻叹息一声:“流内流外之分得随着明德书院、贡举改制一道推动,而这些,最需要的便是时间。”
赵嘉陵抱怨道:“祖宗太不识大体,现在却教朕为难。”
谢兰藻:“……”
这话就不是为人臣的能接了,她道,“‘水泥’足以见证明德书院的大用,到了明年,陛下或许能下诏州县修书院。”
也许不用明年,等到书刊、学报将消息送到州县,有点心思的恐怕会走到前头,不等诏令到便开始建书院了。
毕竟,印刷术推行后,教学之用的书籍,也不是什么秘密。
赵嘉陵突发奇想:“两监通过考核的监生能直接参与省试,那明德书院呢?能如国子监吗?学生若参与贡举,会有人反对么?”
谢兰藻眉头蹙起,贡举改为三年一次,下一回得在天符八年。
时间有些紧,但陛下有神明相助,也未必不可能。
思忖一阵后,她如实道:“这得看明德书院的分量有多重了。”
不是什么好消息,但赵嘉陵闻言一下子振奋起来,她一扬眉,洒然笑道:“那就当作一个伟大的目标,朕与你约定,争取*下一轮贡举让明德书院的学生走到前边。”
谢兰藻肃容,她注视着赵嘉陵的笑脸,而后朝着她俯身一拜:“臣定不负陛下!”
赵嘉陵喜上眉梢,她“嗳”
一声,又道:“口头说说么?你题字落印,朕要请人裱起来。”
真要题了字,她表忠义之心,绝对会扭曲成另一种样态。
谢兰藻一看就看穿赵嘉陵的那点小心思,她一颔首,面上浮现微微的笑意,问:“陛下还要臣写别的吗?臣好一道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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