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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看她那样子，心里一股子快意涌起。
然而，不等她得意，一个耳光便朝脸上打来。
这一耳光力度极大，打的她头晕耳鸣，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会直接晕倒。
她很想还手，很想骂人，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动一下便天旋地转，只能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
沐颜看着她的眼睛，向来干净清爽的嗓音变得沙哑又低沉。
“沐婉，我为什么七岁就开始在外面捡废品卖钱，你不清楚原因？”
“我为什么十岁就在大排档给人端盘子，每天晚上放学一端就是五个小时，你不清楚原因？”
“我为什么是所有人里穿的最差的，被人嘲笑，同学们都不和我玩，你不清楚原因？”
“我初中毕业，以全市第三的成绩被市一高录取，为什么没有去读，你不清楚原因？”
“我为什么在黑厂打工好几年，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你不清楚原因？”
“我为什么孤注一掷，一张站票站了二十三个小时站到明珠市，找不到工作就睡桥洞、发传单，你不知道原因？”
“我成名之后，不顾名声和前途，宁愿被无数粉丝唾骂，被嘲笑吃相难看，也要接下廉价商演以及被认为是毒瘤的微商代言，你不清楚原因？”
沐颜每质问一句，便对着沐婉的脸甩一耳光。
整个过程，清脆的巴掌声不绝于耳。
一通质问下来，沐婉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连带脑袋也痛，整个人都晕晕乎乎。
不过，总算可以发出声音了。
她咬着牙，一脸狰狞，大声吼道：“还能有什么原因，你自己命贱，被父母抛弃怪得了谁？那是你自己活该！”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和和气气的沐颜会突然暴走，都被吓住了。
直到沐婉的哭喊声响起，在不远处啃桃子的李秀莲才反应过来。
她呸的一声吐出嘴里刚吞下的果肉，一个箭步窜上来，拿着剩下的一半桃子就朝沐颜砸过来。
“要不是老娘把你从孤儿院领养出来！
你到现在也还是个孤儿！
婉婉是你妹妹，说你两句怎么了！
你敢说你不是活该！
谁让你命贱，父母不稀罕，我把你收养来不是为了让你打我女儿的！”
沐颜侧身躲过桃子的攻击，听着李秀莲和沐婉两母女骂街，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了红血丝。
她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却不带丝毫哭腔道：
“是，你们说的对，我命贱，所以活该七八岁大的孩子只知道贪玩的时候，我去捡废品给妹妹买糖吃。”
“我活该每天放学就回家洗衣服做饭，完了还要去大排档端盘子贴补家用。”
“我活该七岁到十五岁没买过一件衣服，穿的全是捡来的破烂，被同学嘲笑和孤立，没人跟我一起玩。”
“我活该因为家里要富养弟弟妹妹，就被迫辍学，放弃读全市最好的高中的机会，成为你口中所鄙视的没文化没内涵的人。”
“活该十五岁进黑厂打工，每天上班十六个小时回来还要伺候你全家吃喝。
活该每个月两千工资只留两百零花钱，攒下的这两百还用来给弟弟妹妹买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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