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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摇摇头，眼泪掉得更凶：“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实验室里，周舒怀把陈念团队的方案摔在桌上，方案上的红笔批注密密麻麻，连标点符号都被圈出来纠正。
方奕走进来，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叹了口气：“你这样刁难她，自己不难受吗？刚才在监控里看到她躲在楼梯间哭，你忍心？”
周舒怀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没察觉：“难受？我七年的等待，她一句‘对不起’都没有，现在装可怜给谁看？”
话虽如此，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每次看到她泛红的眼眶，都像在自己心上划刀子。
他走到展示柜前，看着那台光谱相机，镜头盖的荔枝糖图案被他摩挲得发亮。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陈念的方案几乎完美，那些被他挑出的“毛病”
，不过是他想留住她的借口——哪怕是以这种互相伤害的方式。
深夜的实验室，陈念带着改了第五版的方案来找周舒怀。
她把方案放在桌上，指尖颤抖：“周博士，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周舒怀翻开方案，目光落在最后一页的光谱图上——紫色峰值旁，她用铅笔轻轻画了颗小小的荔枝糖，糖纸上写着“对不起”
。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所有的尖锐和冰冷瞬间崩塌，只剩下铺天盖地的酸涩。
他合起方案，声音低哑：“明天让团队按这个执行。”
陈念转身离开时，脚步顿了顿，轻声说：“苔石镇的荔枝树，今年结果了。”
周舒怀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知道，这是她在笨拙地示好，用他们之间最隐秘的记忆。
这场关于青春的合作，变成了一场互相折磨的拉锯战。
周舒怀用刻意的刁难掩饰在意，陈念用沉默的承受回应愧疚，七年的思念在尖锐的话语和泛红的眼眶里反复拉扯，痛得双方都喘不过气，却又谁都不肯先停下这场伤人的游戏。
他们像两块互相碰撞的光谱，在彼此的波长里制造着疼痛的干涉条纹，却不知道这场消耗战的尽头，是彻底的决裂，还是痛到极致后的和解。
光谱项目进入联调阶段，实验室的气氛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周舒怀不再用冷硬的语言挑刺，只是在方案上用红笔标注修改意见，笔尖的力度轻了许多，连批注都从“不合格”
变成了“建议调整”
。
陈念提交的最新版光谱需求里，紫色峰值精准地定在了435纳米——那是高中时周舒怀告诉她“最像你眼睛的波长”
。
周舒怀看着参数，指尖在纸上轻轻敲击，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这个参数很准确，”
他把方案推回给陈念，声音里的冰冷散去不少，“下午可以开始设备联调，我会在场。”
陈念接过方案的手顿了顿，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像触电般迅速移开视线，耳根却同时泛起红晕。
联调现场，周舒怀俯身调试设备，陈念举着摄像机记录过程，镜头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
当光谱仪投射出的彩虹在墙上铺开时，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和当年的颜色一样。”
话音落下，又同时沉默，空气里弥漫着微妙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午休时，方奕抱着篮球出现在实验室，这次没有喊周舒怀，反而把球递给陈念：“陈总监要不要试试？”
陈念愣了愣，接过球时指尖碰到他的手，传来一丝熟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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