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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看得那么清楚，那个马尾的弧度，握摄像机的姿势，甚至她躲闪的眼神，都和记忆里的陈念一模一样。
怎么会是幻觉？
“我真的看到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指着香樟树的位置，“她就站在这里，拿着摄像机，肯定是她！”
周围渐渐有人围过来，窃窃私语地议论着，让他的窘迫无处遁形。
方奕把他拉到僻静的角落，叹了口气：“舒怀，我知道你还在等她。
但我们加遍了所有群，问遍了可能认识的人，都没有她的消息。
你这样一次次把别人看成她，只会更难受。”
他拍着周舒怀的后背，“或许……我们该接受她已经离开的事实了。”
“接受？”
周舒怀抬起头，眼眶泛红，“怎么接受？她留的笔记本里写着‘约定不会缺席’，她送的摄像机还在我包里，她喜欢的荔枝糖我每天都带着……这些怎么接受？”
他从口袋里掏出颗荔枝糖，糖纸被攥得皱巴巴的，“你让我怎么忘了2010年苔石镇的夏天，忘了实验室的告白，忘了南方的约定？”
方奕看着他手里的糖，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知道这些年周舒怀心里的执念有多深，那些藏在荔枝糖里的回忆，早已成了支撑他走下去的支柱。
这时，钟思琪抱着速写本跑过来，看到周舒怀泛红的眼眶和地上的汽水渍，瞬间明白了什么。
“又看到了？”
她把本子递过来，最新一页画着篮球场的场景，一个模糊的马尾身影在树后，旁边写着“幻影·第17次”
，“我知道你不好受，但我们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
她翻开本子，后面画着A大的图书馆、实验室、摄影棚：“你看，这里有这么多新的风景，有光电实验室的新设备，有适合拍星轨的天台，还有我的漫画工作室……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带着她的份一起，把大学生活过好。”
周舒怀看着那些画，指尖轻轻划过树后的模糊身影。
阳光穿过树叶，在画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当年苔石镇老槐树下的光影。
他慢慢握紧手里的荔枝糖，糖纸发出轻微的声响。
“走吧，”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还有训练赛没打完。”
转身回球场时，他最后看了一眼香樟树下，心里默默说：陈念，如果你真的来了，记得告诉我，我一直在等你。
那天的篮球赛，周舒怀打得格外认真，每一个投篮都精准有力。
场边的女生依旧欢呼，递来的水和纸巾堆成小山，但他只接过了荔枝汽水，放在场边的椅子上，像个无声的等待。
钟思琪的速写本上，多了一行小字：“青春的约定或许会迟到，但奔跑的脚步不会停。”
方奕拍着周舒怀的肩膀说：“下次看到幻影，我们一起追，总能抓住一次的。”
夕阳西下，篮球场的灯光亮起。
这场关于青春的录像，在大学的篮球场上继续播放着未完待续的篇章。
幻影或许是思念的折射，但等待的心意是真的，南方的约定是真的，那些藏在荔枝糖里的时光，也永远鲜活。
周舒怀知道，只要他还在这个他们约定的城市里，只要还带着这份执念，总有一天，幻影会变成现实，等待会等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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