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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也别太累。”
她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周舒怀已经默默走过来，自然地站在她身边，把自己的伞往她肩上倾斜，挡住斜飘的雨丝。
“我先回教室了，冲刺卷还要分给同学。”
许谨笑着挥挥手，抱着试卷跑进雨里，校服衣角在雨中划出轻快的弧度，却没回头。
陈念举着摄像机拍他的背影，发现高三楼的窗户大多开着，隐约能看见埋头刷题的身影，比高一教室更密集，也更安静。
回到实验室，周舒怀从书包里掏出条干净的手帕，不由分说帮她擦肩膀的水渍：“说了别总顾着别人，自己淋雨怎么办？”
他的指尖带着初夏的暖意，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摄像机没湿吧？上次你镜头进水，心疼了好几天。”
陈念举着摄像机拍他认真的侧脸，镜头里少年低垂的睫毛、专注的眼神，还有嘴角那点没藏好的在意，都被雨雾衬得格外清晰。
“周舒怀，”
她突然开口，雨打窗户的声音掩盖了她的紧张，“你是不是……”
“专心看题。”
周舒怀打断她，把许谨给的附加题汇编推过来，红笔已经标出了重点，“这道题的解题思路和你上次卡壳的那道很像，我给你画受力分析图。”
他的笔尖在纸上滑动，却在画到第三个力时停了停，耳尖悄悄红了。
下午的雨渐渐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漏出来，在地上拼出斑驳的光影。
陈念举着摄像机拍雨后的栀子花，花瓣上滚动着水珠，晶莹剔透。
周舒怀站在她身后帮她扶着三脚架，突然说：“等你拍够了素材，我教你解许谨学长给的附加题，保证比答案更简单。”
远处的高三楼传来下课铃声，比平时更短促，像是在和时间赛跑。
许谨的身影出现在集训楼门口，手里拿着水杯，目光无意间扫过这边，看见陈念和周舒怀时，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了楼里。
风中带着栀子花香吹过，把两个年级的距离拉得忽远忽近。
晚自习时，陈念把摄像机里的素材导进电脑。
钟思琪凑过来看见周舒怀帮她擦水渍的画面，笑着说：“某人今天在你去接水时，偷偷用你的摄像机拍了段雨景，镜头里全是你刚才站过的位置。”
陈念点开那段素材，果然看见镜头对着楼梯口的水渍，摇摇晃晃，像藏着没说出口的心事。
周舒怀端着水杯走过，把一杯蜂蜜水放在陈念桌上：“四月多雨，喝点蜂蜜润嗓子。”
他的目光在屏幕上顿了顿，然后指着附加题说，“这道题的临界状态分析，我画了三种解法，你看看哪种更适合你。”
草稿纸上的三种解法旁，都画着举伞的小恶魔，背景是初绽的栀子花。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亮爬上夜空，给高三楼的窗户镀上一层银边。
陈念举起摄像机，对着初夏的夜空拍了张照片，画面里有闪烁的星子，有湿润的夜风，还有少年悄悄放在桌上的蜂蜜水。
她知道这场雨不会停太久，就像高三的时光终将走向终点；而那些藏在雨里的陪伴、伞下的守护，会像栀子花一样，在青春里留下淡淡的香，和没说出口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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