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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今儿早上奴婢和弟弟去街上耍子，瞧着这苣根还算新鲜，就买回来试着做了。
法子也是奴婢瞎琢磨的，先用油煎出脆壳，再用咸蛋黄炒出‘金沙’裹上，最后挂一层薄薄的糖霜，胡乱取了个名字叫‘金沙映雪’。
姑娘吃着……不觉得粗粝刮嗓子么？”
她最后一句问得小心翼翼。
兰娘捂着嘴笑道，“椒姐儿，你也太过自谦了。
这哪里粗粝了？又香又糯，咸里透甜，滋味十足，比外头点心铺子卖的也不差什么。
难为你怎么想出来的？竟能把那粗粝的莒根，变成这般美味。”
她语气真诚，带着由衷的欣赏。
她看着眼前这虽然穿着粗布旧袄，却眼神沉静、举止得宜的小丫头，越看越是喜欢。
明明比自己还小几岁，说话做事却透着股通透与沉稳。
兰娘平日里在府中如同隐形人，少有人主动亲近，更少有人像胡姣这样，带着一份朴实又用心的小礼物来看她。
这份心意，比什么都珍贵。
“椒姐儿，”
兰娘声音越发柔和，“以后若得了空，常来我这儿坐坐，说说话可好？我这里……也怪冷清的。”
胡姣心头微暖，忙应道：“姑娘不嫌奴婢粗笨聒噪，奴婢自然愿意来伺候姑娘说话解闷儿。”
又坐了片刻，胡姣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退。
兰娘亲自送到门口，又嘱咐绣橘：“绣橘，替我送送椒姐儿。”
绣橘应了，陪着胡姣走出芳汀阁的院门。
离了正屋几步远，绣橘停下脚步，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素圈银戒指，拉起胡姣的手，不由分说便塞进她手心：“拿着，这是姑娘赏你的。”
那戒指入手微凉，分量实在。
胡姣吓了一跳，如同捧着块火炭，忙不迭地要推回去：“绣橘姐姐，这……这太贵重了，我万万不敢收。
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当得起姑娘如此厚赏？”
绣橘按住她的手，嗔道：“姑娘喜欢你，才赏你这个。
若是寻常人，也不过抓把铜钱就打发了。
姑娘待人最是和善不过，她既给了你，便是真心实意，你若不收，反倒辜负了姑娘的心意，叫她心里不安。”
胡姣捏着那沉甸甸的小银戒指，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惶恐。
这戒指对兰娘或许不算什么，对她家而言，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她看着绣橘真诚的笑脸，心中一动，试探着道：“姐姐待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这戒指是姑娘的恩典，我自然珍重。
只是……若论实在，倒不如赏几个钱更合用些，姐姐别笑话我眼皮子浅，家里先前为着我那场病，已是精穷了……”
绣橘闻言，非但没笑话她，反而理解地点点头：“这倒也是实话。
姑娘赏东西，全凭心意。
不过你既缺钱使，”
她凑近些，压低声音道，“把这戒指悄悄拿去外头银楼熔了，或是直接当了，也能换些钱来周转。
府里人多眼杂，你做得隐秘些，别让人瞧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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