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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我哭了。
——燕十三问我怎么了，我说，只是做了个噩梦。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别怕，朕在这里。”
——可我怕的就是这个。
再往后，笔锋陡然凌厉，甚至透着一股狠绝。
——永昌七年，夏。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这个世界注定要吃掉我，那我至少……得留下点什么。
——我重新开始写《格物新编》，教工匠改良冶铁术，甚至偷偷让人研究火药。
——燕十三以为我只是在玩，可他知道吗？我在试图给这个王朝埋下“变革的种子”
。
手札至此后，空白了许久。
再往后时间就跨度到了永昌十二年。
那一年，燕灼灼七岁。
手札上只有简短的两行字。
——裴氏举族皆亡，二师兄尸骨无存。
——是他干的吗？燕灼灼身体发冷，死死盯着这两行字。
裴氏……这一年，是萧戾一家被灭门的那年。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翻页，一个段话跃入眼底。
——原来他是故人之子。
这句话是永昌十三年写下的，也就是说，那时母皇就知道萧戾的身份了。
故人之子，只可能说的是萧戾了。
之后，永昌十四年。
只有一个字。
墨透纸背，杀意铺面而来，只有一个字：——死！
……燕灼灼盯着那个死字看了许久，她知道母皇的这个‘死’字是朝谁去的。
而在这一页的背后，还写了一首诗：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孤灯如豆，燕灼灼将手札翻到了最后。
最后的字，字形凌乱，算不上工整，但燕灼灼仿佛又看来了最开始的模样，那一撇一捺间的张扬与自由似乎又回来了。
而这最后一页的内容，竟是留给她的——吾女灼灼：你读到此时，说明你已心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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