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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滚滚前行，不停止，也不后退，一如逝去的时间，一如已经发生的事情，一去不回。
裴舒白窝在副驾里摆弄手机，反反复复地滚动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
车窗外景色飞快的后退，亦如一张张离开取景框的旧日照片。
她想了又想，想了再想，终究开不了口。
车子在英红医院停下，景初从车上下来，见裴舒白久久不动作，绕过来，为她打开副驾的车门。
裴舒白埋着头，紧紧地抓着胸前的安全带，好像它的所在能够为她提供一片安全区。
景初不动声色地凑近，伸出大手覆盖住裴舒白的小手，轻声道：“要不我送你回家？”
良久，裴舒白缓缓摇了摇头，拖泥带水地按开了安全带的锁扣，侧过身体，却不下车。
“景初，我无颜见裴老头。”
“怎么会。”
“我昨天是去为裴老头复仇的。
明明离毁灭李向明已经那么近，我还是放弃了。”
裴舒白抬起脸，却低垂着眼皮犹犹豫豫地不敢看景初，身子也局促不安地轻轻摇摆起来。
景初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扎实的触感让
裴舒白获得了勇气，她终于抬起眼睛，道：“景初，你会觉得我软弱愚蠢吗？”
她好好想过了昨天的事。
那么好的机会。
当复仇时不复仇，优柔寡断留给“敌人”
喘气的空间，怎么看，都很蠢。
“不会。”
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我绝不曾那样想。”
景初直视着裴舒白的眼睛，他沉默片刻，微微一笑。
温柔的笑容让面部的线条变得柔和，浅浅低语像是情话呢喃：
“恰恰相反，我认为你很有勇气。
让恨意倾泻而出很容易，克制却需要最大的勇气。
我甚至庆幸，你没有成为仇恨的奴隶。”
裴舒白鼻翼翕动，抿嘴而笑：“你哄我呢。”
景初也随她笑了：“好，我哄你。”
“讨厌...”
嘴上虽然这么说，裴舒白的两只眼睛却笑成了两条小鱼儿。
她心情舒畅了，扶着景初的手臂从车上滑下来，转而又挽住他的臂弯。
她偷偷地看他一眼，见他没有注意到似的，便也假装没留意，紧紧抓住不放手。
“其实，我这样起于我的一点私心，倒还真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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