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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晒得黑黢黢的汉子，几天前，这人还为几吨面粉急得跟狼一样。
这才几天，张嘴就要布局全国了。
这心气，这胆识，哪像个山沟沟里刨食的。
“钱呢？建个分厂，可不是买几袋子面的事。”
刘主任停下来，问得一针见血。
“我们自己凑，再跟银行贷。
更要紧的是，想请省里帮忙，看能不能通过省商贸集团，帮咱们牵个线，给点政策。
我们也不是白拿，分厂的股份，我们愿意出让一部分，把‘金凤凰’和省里的发展，捆得再紧一点。”
陆亦川把江晚教他的话，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
刘主任不吭声了。
他抓起桌上那台红色电话，手都有些抖。
“喂，接市委王书记办公室……不，等等。”
他猛地吸了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直接给我接省商贸集团，找企画部的孟处长！
就说清源县有十万火急的经济项目，要当面汇报！”
消息传回柳树湾，是三天后。
省里的回复比拉回来十车面粉还顶事。
孟处长亲自打来电话，跟江晚和陆亦川聊了快一个钟头，当场拍板，马上派专人小组下来考察，方案可行，省商贸集团就当战略投资方，出钱出渠道！
这个电话，把整个柳树湾都点着了。
江晚那个疯狂的想法，好像一夜之间就从天上落到了地上，伸手就能摸着。
陆昭彻底换了个人。
他不再是那个满村子跑腿传话的小年轻了，江晚给他派了新活儿：信息员。
他守着村委会那台宝贝电话，墙上挂了张巨大的中国地图，红蓝铅笔在上面画得到处都是道道。
“嫂子！
张家口！
土豆和杂粮！
离京津大码头近！”
“广西！
蔗糖跟白捡的一样！
走水路，便宜！”
作坊里，周正阳和陆大柱也成了冤家对头。
一个拿着陆昭弄来的情报算成本配方，另一个就用最土的法子一遍遍地试口感、调火候。
“你这方子，糖搁少了，南边人吃不惯！”
“我这火候，你那面粉就得这么烤！
不然它不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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