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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章氏全族获罪,流放岭南,那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故事了。
许多族人锦衣玉食地长大,哪受得了流放的罪?不等长途跋涉到流放地,中途便陆陆续续传来死讯。
傅母在京兆附近的县乡住下,隐姓埋名,带年幼的她艰难度日。
每个月入一次京城打探消息。
回来时,佛堂往往便多一两个牌位。
那时候的她才几岁,四岁,五岁?总之,刚开始记事的年纪,这座伴随她长大的佛堂,简直成了她的童年噩梦。
年幼的她觉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佛堂里添了新的牌位,她就得跪木牌?为什么活人没吃没喝,却要花大钱给死人做鎏金烫字的牌位?
为什么傅母自己痛哭不止,一边又逼着她哭。
她为什么要哭?阿父阿娘人都不在了,她心里记着他们就好,对着木牌哭给谁看?
她不哭,傅母用藤条愤怒打她,骂她不孝。
她反抗过,辩驳过,对骂过。
还试图把藤条偷偷藏起来,剪断,扔去院墙外头。
每次的反抗都招来更狠的一顿打。
后来,她学会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势不对就跑。
跑到郊县田埂里躲着,傅母整个白天找不到人,心慌害怕了,大晚上提着灯笼,扯着嗓子喊她的乳名四处寻她。
她蹲在黑暗里看着,就不应。
等傅母找得筋疲力尽,绝望坐倒在深夜漆黑的田埂间哭得死去活来,她才静悄悄地现身,仿佛幽魂一般走近她面前。
傅母自然顾不上打她了,往往会抱住她大哭一场。
年幼的她便知道,这场折腾挨完了。
六岁那年,京中传来了阿弟的死讯。
从此之后,傅母死了心,她终于不再轻易挨打了。
她彻底顶替了阿弟。
章晗玉手握线香,在缭绕的烟气中挨个看过章家牌位。
阿弟的牌位在佛龛下方靠右,第三排末尾。
不同于其他章家人的姓名以鎏金字刻于黑木牌位上,阿弟的牌位遮遮掩掩只写了乳名。
“章氏讳小郎之灵位。”
她弯着唇角,给阿弟上香。
小郎,这许多年把大名借给阿姐,感谢你。
你人虽早不在了,晗玉这名字连带着”
京兆章氏“四个字,连年不断地被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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