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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七点，飞机抵达了维罗纳机场。
此时的维罗纳正是凌晨一点，夜色幽深，万籁俱寂。
中世纪的建筑与拱桥被温柔的夜风包裹，整座城沉入安宁的梦境。
两人又在机场附近的酒店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光大亮，维罗纳已经是早晨七点了。
“走，”
应寒之喊醒他，“我带你去吃饭。”
舒晨心想大概是去当地的早餐店，结果车子一路向北，驶到了一栋花园楼房前。
楼房位于缓坡上，被一个精心修剪的意式花园环绕，笔直的篱笆夹着碎石小径，中央是一座大理石喷泉。
楼房底部由天然石材垒砌而成，二层开着规整的长窗和带有铁艺栏杆的小阳台，外墙覆盖着一层灰泥，长长的敞廊和罗马石拱复古而优雅。
舒晨下了车，小声问应寒之：“意大利的早餐店这么奢侈啊？”
“笨蛋，”
应寒之道，“这是我母亲住的地方。”
舒晨扭头就走，被应寒之一伸手按住了。
“我衣服都没换！
这副邋里邋遢又萎靡又磕碜的样子，你让我去见人？”
“我昨天就和她说过了，她特意一大早就起来了，给你做早饭吃。”
应寒之按了下门铃，片刻后，一个挽着发髻、瘦削干练、穿着蓝印花布围裙的中年女人从房子里匆匆走了出来。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提前说了，你就不来了，”
应寒之强行揽着他的肩，把他推进花园里，“你太紧张了。
放心，你看起来很乖，很可爱。”
女佣来开了门，笑道：“夫人一大早就起来了，正看着锅里的小米粥呢，快进来。”
兰·笙
舒晨从前在画报照片和老电影里见到的乔鸢，是瓜子脸，尖下巴，眼波流转，十分惊艳的古典东方美人。
乔鸢出演过十余部经典电影，其中一大半都是古装片，导演们似乎也钟情于她身上的似水柔情，大特写总是集中在她的上半张脸，那双细长的易碎的眼睛上。
几十年过去，她早已淡出娱乐圈，但银幕片段仍然时常出现在各大古装混剪视频里，配上龙飞凤舞的红字，“惊鸿一瞥”
“倾国倾城”
。
影评里时常出现的评价是，与同时代的女星相比，她的眼睛里少了一份倔强和执拗，艺术成就一般，事业心也不强，只能说是一个合格的花瓶。
退圈后，每年仍然有影迷后援会为她举办生日活动，只是乔鸢退得很决绝，再也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过。
舒晨进房子的时候，手心微微出汗。
应寒之似乎察觉到他的紧张，侧过头，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
舒晨和他的眼睛对上，长呼了一口气。
他们在小厨房里见到了乔鸢。
阳光漫进半开的窗户时，她正弯着腰，用一把蒲扇慢悠悠扇着炉子，细瘦的手腕上挂着一串老紫檀佛珠，翡翠耳坠藏在鬓角阴影里，隐约露出半分冷绿。
炉口的白雾笼着她的瘦削的半张脸，唇上一点淡红的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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