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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的某些习惯，往往会影响人的一生。
就像人们总不能要求一张被泼了墨的纸，仍能轻易恢复它原本的洁白。
对于三岁以前的记忆，盛恢并不清晰。
而这个节点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却都牢牢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如果记忆中，关于那个节点——那个夜晚的印象都没有失真，那他大概很早就接触过宝涂的母亲。
乱糟糟的脚步声响起，门外不停有光芒闪烁，睡眼惺忪的小盛恢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外不停有人经过。
他们身上穿着和爸爸妈妈一样的银白色工作服。
“控制住了，异变并不严重，只是时间太久，周围的能量场难保不受影响。”
“现在需要隔离周边民众吗？”
“不用，听周部的安排，先封锁，做完能量场检测再说。”
……
这些人说话的动静太大，吵得他睡不着觉。
趁着人多，小小的个子灵活跳到门边，扒着门框往外看。
整层楼都是穿着制服的人，小盛恢的目光却在不远处，邻居家门前的那个庞然大物上静静停驻。
白色的机器在亮堂的楼道里几乎像是隐了身，然而三岁小孩的身高，却恰好能看见机器底端跳动着的红色数据。
那对盛恢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而此刻它还在跃动，不停变化着，牢牢地吸引住小孩的视线。
没过多久，邻居家紧闭的门打开了，身穿工作服的人们涌上前。
直到有人挡住了那白色的机器，男孩才抬起目光。
透过身影的间隙，盛恢看清了他们后面那道担架上躺着一个人。
只是比起担架上的人，他更关心的还是那个白色机器——机器身后一条长长的管子似乎连系在那道担架上，此时正被两个男人合力抬起，紧紧跟随其后。
“小恢！”
妈妈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妈妈。”
男孩平静的声音似乎安抚了大人焦虑的心情，她双手搭在儿子肩上，半蹲着与他平视：“小恢，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好不好？”
“妈妈，那是什么？”
他仿佛没听见一般，目光还紧紧黏着那远去的白色机器。
盛恢母亲拉下他将要指过去的手，语气严厉了些：“现在去睡觉。”
男孩随着她的动作放下手，才终于转过头来直视自己的母亲。
“那个人死了。”
幼稚的童音语调冰冷，十足的怪异，更叫眼前的女人浑身发颤。
“不许这么说……”
盛恢拍掉妈妈搭在他肩上的手，控诉她：“妈妈不说实话！”
他亲眼看见的，白色机器上跃动不止的数字，在不久前已经平静下来。
他知道“零”
代表什么。
可是妈妈过于强烈的反应立刻就让男孩心生后悔，他手足无措地抱住大人手臂，惶恐地瞧着母亲。
“对不起……妈妈不要哭，我不说了。”
身后，神色匆匆的父亲赶来，见妻子这般模样，再看一眼年幼的儿子，脸色也暗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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