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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陌归被她盯得不自在，红着耳朵夹了一筷子鱼腹肉到她碗里，“快吃饭，我脸上没有花。”
花漫野这下憋都不憋、彻底笑开了，终于低头吃饭不再逗他。
餐后，她不肯在床上歇着、吵着要出门透气，祝陌归磨不过她，只能亲自陪着，两人散着步来到泗河边。
作为泗原名字的由来，泗河由不枯山发源、横穿整片平原地带。
在这一带魔族人心中都地位很高。
河岸周围建筑低矮、绿树成荫，是很多情侣首选的约会场所，因此也吸引了不少商贩在此摆摊子卖小玩意儿，十分热闹。
二人走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一片没什么人的河堤坐下来。
微风徐徐，吹动树影斑驳，刚开始偏西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甚至还有点热。
花漫野抱着膝看着河面出神。
她醒来之后每天都很忙，先是练功后是净化，就没有一刻脑子停下来过，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这样慵懒的午后时光，就应该放纵奢侈地在河岸上晒太阳、发呆一整个下午！
河面上有几只水鸟，正成群结队地悠哉游着，一只大鸟身后带着一排黄茸茸的小家伙从河面穿过，吸引了花漫野的全部注意力。
祝陌归察觉旁边的人半晌没动作，侧过脸看她，刚好见到这人一脸松弛的模样。
他突然发现，这么多年来这姑娘行事其实没什么准绳。
她可以撑开最坚固的保护罩、也可以同时使出最狠厉的必杀招，唯一不变的是这双眼睛：里面永远藏着纯善的底色，笼罩着自己身后那样多不同色彩的灵魂。
想起那年在钟灵山的林间小路上，她也是这样、在阳光里、专注地看着毛茸茸的幼鸟，满眼的欣喜和温柔。
这双眼睛面对强敌时有多坚定、看向新生命时就有多和煦，自己那时便是溺在这样一双眼睛里、再也脱不开身……唯一的岸，是这汪海洋后面那个永远璀璨的灵魂。
一阵风起，惊鸟无数。
花漫野终于感觉到了身边炽烈的视线，回望过去。
“怎么了？这么盯着我看，想什么呢？”
“在想……你早晨说的‘回莽原办事’，是指什么？”
花漫野闻言垂眸，声音低落了些。
“我从醒来之后，还没回过落苏镇。
听闻自那一战后，那里变成了等待审判之地，那些诸怀手下的亡魂怕是一直徘徊在那里、无处可去。”
祝陌归眉头微皱，不想她回去触景生情。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客栈的女老板，白白的皮肤、圆圆的脸，自己都吓得站不住还是喊着让我赶快走、不要再管他们了。
“再怎么大的过错，四百年过去、人族连朝代都更迭了几次，我也该翻过去了。”
“所以你回去，是为了原谅、还是为了引渡亡魂？”
“有什么分别吗？”
“当然，是你真的能放下了、和强迫自己履行‘所谓职责’去原谅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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