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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的地方其实不用坐地铁，就是公司附近的西餐厅。
祁乐思到得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
他选择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环顾了一圈周围。
现在还没有什么客人，有几对情侣都选在了落地窗边。
像他这样刻意坐在角落的，一看就不是来约会的氛围。
有一对男生也坐在窗边，笑容明朗的小哥哥正用餐叉把一块牛排递到对面男生面前。
男生唇角微扬，握住了小哥哥的手，把那块牛排送进了自己嘴里。
阳光软软地落在他们周边，他们坦然自若地不隐藏自己和对方的爱意的模样，在夕阳的氛围里，显得很柔软。
祁乐思想起和陆明泽约定过的选一天两个人来这里吃饭的约定，不由得讪笑了一下。
笑自己，也笑这纠结莫名的无奈。
其实他犹豫了很久，直到此刻也还是希望陆明泽能够陪他一起来。
这样的话，他此刻明显冰冷的手心手指，可以被陆明泽的手环住，恢复暖意。
他随时想站起来走人的冲动也不会无可抑制。
会提早来，也是怕自己会在时间愈发接近时心生动摇，最终失约。
也许现在给泽哥发个消息，他会第一时间过来？
纷乱的思绪被窗边那对男生发出的愉快笑声影响，祁乐思又看过去了一眼。
眉目舒展的两个人笑着彼此对视，又时不时小声的交谈几句，再在视线碰触时温柔的笑，怎么看都让祁乐思觉得……羡慕。
如果他真的豁出去，如果可以坦白呢？
他的心思不由得向某个自己不能控制的冲动方向飘去。
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陆明泽发过来消息：【如果可以的话，安全到达约会的地方告诉我一声？】
他还没回复，消息又发了过来：【排骨和牛肉，明晚等你临幸】
那边那对男生轻轻的笑声又传了过来，夕阳走到了融融暖橘色的阶段，霞光透过落地窗，折射出了彩虹的光效。
是这般日常的、仿佛垂手可得的幸福。
他手指清触过陆明泽的头像，随着心里的躁动，在对话框输入：【排骨，牛肉，和泽哥，都等着我】
一抹被灯光拉出的影子落在了身侧，忽然变化的光线让祁乐思猛然抬起头来。
一张保养得宜，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十几岁模样的脸出现在眼前，祁乐思呼吸凝滞，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
一声“爸”
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再度面对林华川，他以为该有的感觉，或者是愤怒，或者是漠然，又或者各自参半，但真的到了面前，他才发现，比起其他的情绪，最直观的竟然是，后悔。
他原来是真的并不想来。
也不期待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爸爸和大部分的爸爸不一样，能那么轻易地把家、把他当做比浮云更轻的存在，散了也就散了，不见也就不见。
仅仅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林华川忽然执着地要见他，这个理由不足以支撑他此刻内心极具变动地坐在这里。
但他已经没法立刻就走了。
如果陆明泽在身边，一定能够立刻察觉到他的复杂情绪和凌乱心绪，一定会最温柔也最坚定地握住他的手，拇指指腹在他手背上轻抚过，让他知道，他会在。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想陆明泽在身边。
林华川并没有和祁乐思对等的紧绷感觉，反而放松得出乎祁乐思的意料。
他好整以暇地在祁乐思对面的位置坐下，同时笑说：“你点餐了吗？”
隔着十几年的时光空白，再度面对面，祁乐思已经成了一个各方面都说得上优秀沉稳的男人，但这种变化似乎对林华川不重要，他的态度不像是对自己的儿子，而是像面对一个普通的朋友，或者是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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