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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地抱住你,手臂有力而可靠,笑声激动又开心地在你耳边响起。
那枚戒指套在你的无名指上,尺寸恰到好处,冰凉的金属很快被你的体温焐热,仿佛它生来就该在那里。
你们依偎着,听着海浪,畅想着未来。
要一起努力攒钱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要带小院子,可以种你喜欢的花;
要生两个小孩,第一个最好是女孩,像你一样漂亮,他会把她宠上天;
他的摩托车店要开成分店,做成品牌;
你要成为厉害的金融精英,他逢人就要炫耀自己老婆有多能干……
前途一片光明,幸福仿佛已经具象化,被牢牢地攥在你们交握的手中。
可是啊,在你最接近天堂、几乎能触摸到云朵的时候,命运总是会狞笑着、毫无征兆地将你推下深渊。
那一天,原本再普通不过。
天气晴朗,微风和煦。
你下课后,想着真一郎昨晚电话里说今天会忙到很晚,便特意绕路去了一家他最喜欢的甜品店,买了两个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鲷鱼烧,打算去店里给他一个惊喜。
路上你还想着他看到时一定会露出那种像大狗狗一样开心满足的笑容。
快到店门口时,你甚至已经能看到那间熟悉店铺的招牌。
然后,你就听到了——那阵尖锐到撕裂空气的刹车声、金属以可怕力度扭曲变形撞击的巨响、以及周围人群瞬间爆发的惊呼和尖叫。
你手中的纸袋掉在地上,温热的鲷鱼烧滚落出来,在尘土中变得面目全非。
你像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又像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了。
眼睁睁地看着那辆熟悉的、被他保养得锃亮、视若伙伴的摩托车,此刻扭曲变形,如同废铁般倒在一辆巨大、冰冷的卡车车轮之下。
殷红的、刺目的、黏稠的液体,从倒在地上那个穿着机车服的身体下。
汩汩地、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迅速染红了灰黑色的路面。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那股令人作呕的、浓重的、铁锈般的腥气,几乎让你窒息。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瞬间压缩。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变成了一部无声的、缓慢播放的黑白默片。
你看到人们张着嘴在奔跑,看到有人捂着嘴在哭泣,看到卡车司机惨白着脸下车,看到真一郎那几个在店里的部下疯了一样冲出来……
但你什么也听不见。
你的世界,在那一片无尽蔓延的猩红中,彻底失去了声音和色彩,轰然倒塌,化为齑粉。
生命啊,它就是这样脆弱不堪,像一个精致却易碎的玻璃制品,前一刻还在电话里笑着对你说
“晚上想吃寿司了,安”
的、鲜活热烈的恋人,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破碎的、毫无生气的躯体。
所有的未来,所有的承诺,所有对幸福的憧憬,都在那一声刺耳扭曲的撞击声中,化为乌有,随风飘散。
你的世界,崩塌了。
不是缓慢的侵蚀,而是瞬间的、彻底的、毁灭性的崩塌。
之后的日子,变成了一片模糊的、无法分辨颜色的灰暗。
你参加了他的葬礼,看着他平时那群吵吵闹闹、生机勃勃的部下们哭得不能自已,像一群失去了头狼的幼兽;
看着他的家人——强忍着悲痛的爷爷、哭得几乎晕厥的艾玛、还有那个绷着小脸、嘴唇抿得死死的、眼神漆黑如同浓墨、却比任何人都站得笔直的小男孩Mikey万次郎。
——整个家庭都沉浸在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悲痛中。
你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站着,穿着一身黑裙,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苍白美丽的木偶。
眼泪早已在前几个不眠之夜里流干了。
你休学了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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