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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烈火熊熊，焦土混着尸身烧毁的味道久不消散。
“靖之。”
盐马道上的春风执意吹来，不顾来处尸横遍野，扑在脸上就成了火，烫得浑身生疼，烧得人看不清路。
“靖之——”
谁？谁在叫我！
眼前一片红光，又转而漆黑一片，只有鼻息间的火油味道呛人，钻进肺里呛得他跪在地上咳出眼泪。
“靖之，把哥的剑拿来。”
说话的夹着铁盔背对着人笑，“待我回来叫上翰昀他们，咱也去烤只羊来。”
“我也要去。”
模糊一团的高挑少年抱着长剑别别扭扭凑过去。
“这事简单，用不上咱们梁小将军。”
他揉揉少年的头，连声音都像扔进石子的水面晃动起来。
“叫人把火点起来，我很快回来。”
不许，不许去！
“好！”
少年答应着，“大哥，咱晚上吃完羊还能去看夜明虫吗？”
“傻家伙，看了那么多年你还记不得，现在这个时候可没有夜明虫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看？”
“等盛夏时候，还早着呢！”
“那你先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将军，咱们该走了。”
大哥，别走大哥！
“将军……”
“将军。”
“将军，该上朝了。”
有人轻敲门，蒙着牛皮一样传进人耳朵。
梁安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喘息，额上颈间已被汗浸湿，水浇过一样冷津津的。
林鸿羽在府外递缰绳给他，看他脸色不好问：“将军不舒服？”
梁安摇头，扯了扯嘴角笑道：“天天戳在光明殿里，换你也难舒服。”
“慎言。”
林鸿羽制止他，左右看来没有旁人经过又无奈闭嘴，也算信了。
整日舞刀弄枪的人，接连二十几天改换朝服点卯，陪病弱太子讲话，在京都里别说人了，连马都只能慢慢走，难怪他不爽快。
梁安见他信了翻身上马不再多话，朝上听大人们讲经也是心不在焉，好在难得太子派人来说今日有事不能召见，梁安乐得自在，提前出了宫门。
下朝回去行过街市，梁安瞟向东街胡同口没见到那条最近常蹲在这里拦着他的黑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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