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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身抖动着，口中道：“你这个人……”
话还未说完，就又涌上一口鲜血，他强忍住咽了下去。
不管换做谁，硬吃会心了九万伤害的江海凝光还能站着，都不是件易事。
洛飞羽沉默片刻，黯然道：“讲真，我们大七秀双封内四解控，你一个没反伤没封内的和尚，我再打个剑破你就得死……”
无花抬头盯住他：“你已赢了。
我记得我教过你，对敌人心软，早晚会死在敌人手上。
拔出你的剑！”
他不提还好，提了洛飞羽就更不能动手。
无论如何，无花曾救过他两次，一次是挡下薛衣人致命一击，一次是免去他被群雄围攻，他当日没对无花下死手，也算还了一次，如今……
洛飞羽收了双剑，扬起下巴道：“从今日起，我们两不相欠了，你是要韬光养晦东山再起还是要洗心革面都同我再没关系，往后我若见你为恶，也不会留情，定将你扭送去官府处决。
这里很快就会有沙暴，你若要活命，便……”
无花的身体晃了晃，面朝下倒在了沙地里。
“……”
洛飞羽的话说不下去，有点噎得慌。
他本想不管无花，任他自生自灭，但转身刚走出两步，又实在难以自控停下了步子。
“……”
……无花这个人，是真的很厉害。
他算准了即便洛飞羽武功在他之上，也不会杀人；而若洛飞羽打不过他，就必然被他杀死。
他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也绝不会干出同归于尽的事来，所以那些火药其实只是一种威慑，所以楚留香他们走后，他就扔掉了火折。
起码在堂堂正正迎战这点上，他还是个君子。
但纵使败了，他也为自己留了充分的活路，他故意提醒洛飞羽他欠了自己的命，有心算无心，洛飞羽恨得牙痒痒，却又真的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洛飞羽深深叹了口气，认命将这半死的秃驴从沙地里捞起来，负在背上。
“真他妈的冤孽……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黑心东西……”
他每一步脚印都在黄沙中留下一个深坑，背后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狂沙。
马背颠簸，洛飞羽庆幸自己先前唬弄无花时买了那么多的行气散，他嗑完一瓶扔一瓶，身后留了长长的行迹。
从朗月幽明到天光乍破，他带着昏迷的无花向安全区狂奔。
风圈已经到来，狂沙状态下，只要呆在风暴内每秒都会疯狂掉血，洛飞羽自己有天地低昂可以勉强奶住，无花那点儿血皮却是远远不够的。
他一边给身后的无花喂着大药吊住他性命，一边开着跑速加成祈求黄龙跑得再快一点。
无花昏昏沉沉，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他在洛飞羽背后异常平静道：“我要死了。”
他注意到洛飞羽脖子不再奇怪了，生命的最后时刻，难得还能见这人正常的样子。
“你闭嘴。”
洛飞羽语气强硬，带着不耐烦的怒气。
“……你本该是我最恨的人，若非今日之结局，我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
他伏在洛飞羽背上，但凡有武器在手，都可以轻易偷袭做掉洛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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