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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身后没了声响，取而代之的是Sally匀长的呼吸。
林挚玉闭上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眼前一会儿是陈焰河深邃的眼睛，正看着她说他会为乐队铺路；一会儿又是Sally声泪俱下的模样，哭着说她坚持得好累。
正当迷迷糊糊要跌去更昏暗的梦里，有护士进来查房，她又醒了。
难眠且难辗转的一夜格外漫长，待第二天起床，Sally看到林挚玉乌黑的眼圈吓了一跳：“我靠？怎么一夜没见你变国宝了？”
林挚玉打了个呵欠：“还不是因为某人睡相太差。”
“你别血口喷人啊我跟你说！
我睡觉一向老实。”
Sally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模样，昨晚脆弱流泪的小女生像凭空臆想的一样。
但林挚玉知道那不是幻觉，而是一层厚厚的保护壳，只有在夜深人静，才会将真实的一面放出来透气。
三人刚吃过早餐，Sally就接到电话要临时出差：“哎，本超人又要去拯救世界了。
请小玉同志守住大后方，等我冲锋回来带新的段子给大家！”
林挚玉好笑又心疼地看她一眼，心里的天平似乎越来越倾斜。
*
转眼两天过去，这日傍晚林挚玉刚给图图带了晚饭，便接到了陈焰河的电话。
“在医院？”
“嗯。”
“下楼。”
明明这次距离上次见面只间隔了不到七十二小时，可林挚玉莫名心脏砰砰跳，好像身体还没能完全习惯陈焰河又这样突然闯进她的生活。
熟悉的迈巴赫停在住院大楼外，驾驶位空着，后排隐约看得到陈焰河款坐的身影。
她做了个深呼吸，打开车门坐上去。
刚坐稳，眼前被递上一盒点心，陈焰河云淡风轻：“路过江城有名的老字号，记得你爱吃桃酥，顺手买了点。
还有几样店员推荐说不甜的点心，可以试试看。”
林挚玉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的口味，重逢以来陈焰河总带给她吃的，像是海鲜面的情怎么也还不完了似的。
点心吃起来难免有碎屑，她不想弄在他车上，先道过谢放在一边。
“你现在不爱吃这些了？”
陈焰河微微皱眉。
“没有，刚吃过还很饱。”
林挚玉打了个马虎眼。
陈焰河没再接话，也没进入正题。
夕阳透过挡风玻璃，为表里皆深沉的轿车泼上几许暖融融的颜色。
陈焰河今天难得穿了浅色，米黄色西装衬得他面如白玉，往日的威压卸去，多了几分温文尔雅。
林挚玉见他迟迟不开口，干脆自己先亮牌：“我可以答应你，但有几个条件。”
她话音刚落，陈焰河便低低笑了起来，唇角浮起好看的括弧：“怎么这次先不问我三个问题了？”
林挚玉看着他扩大的笑容不禁有些出神，难得一见的少年气和这句熟悉的话将她拉回九年前的夏天。
那是高一的暑假，自从弟弟轻舟在那场意外中腿脚落下毛病后，一到假期姑姑就会带他去省城一家名声在外的中医馆做针灸，企盼着奇迹的降临。
于是寒暑假成为林挚玉最孤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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