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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安王心里，是和安王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懂得风水八卦，只要他开口，安王多半会信服，在地宫里设下什么阵法有好处。
众人听着都觉得有理，苍岚便召出灵舟，载众人往南阳都城而去。
只是着军营乱成一团，太子身子又不行，济慈道人便将太子一道带上了灵舟，留下裴辉在军营。
陆惊鸿瞧着师兄师姐们正帮着济慈长老把那已经僵得不能动弹的太子往灵舟上抬，便去找了裴辉。
同裴辉站在一起，望着那处暂时搭起的主帐。
边城的天总是很晴朗，黑色的夜空悬着一轮圆月，星辰近得触手可及，裴辉望着陆惊鸿的眼睛，很亮，好像那些星星印在了他眼底。
军营方才乱成一团，烛火被撞翻在地，点燃了营帐，在寸草不生的沙漠里，大风吹得那些火团忽明忽暗，也吹起了陆惊鸿的衣袍。
他也像一团火，裴辉想。
满是人心算计的这里不适合他，烧得最烈最耀眼的火不该熄灭在人心算计里，应该被供上神坛，供人虔诚膜拜。
沈清砚远远看着两人站在一处，深情相望，从灵舟上飞身而下，正欲叫陆惊鸿上船，便听得他问。
“你其实感觉到了，值吗？”
裴辉回过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冲着陆惊鸿笑：“裴辉不懂。”
“你舍命跑到军营里头救他，他倒在你怀里的第一件事，是想杀了你。”
“仙长说笑了。”
“我都看见了，若不是你天生神力，你早就被他捏碎了心脉。
师傅已经来了，你若是道出身份，师傅会把你带回凌阳宗的，你天赋不错，也许以后会得到升仙也为未可知。”
陆惊鸿盯着裴辉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蕴着水光，看向他身后的无垠星空，眼里带着不舍：“这里还有百姓，朝中无将，我若是走了，百姓怎么办？”
“可是，你修了仙，便可以保护更多百姓，离了南国皇室，你也可以……”
陆惊鸿的后半句话在看到裴辉的眼睛后，咽下去……见劝不动他，便从乾坤袋里摸出一瓶丹药，那是之前阮遂给他的，并着一块令牌递给他：“我劝不动你，这药治外伤有奇效，你且收着。
至于这令牌……若是哪日你后悔了，可以带着他来凌阳宗找我。”
他不理解，太子要他死，二皇子眼里他是太子一脉，二皇子登基他还是要死，这样的英雄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保护百姓的沙场上，死在这个腐朽的皇室手里太可惜了。
沈清砚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往家里救人。
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便远远冲着陆惊鸿喊：“陆惊鸿！
该走了。”
二人站在船尾，望着裴辉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眼前。
“妖王前辈，这样的人，就算注定要死，也该死在沙场上马革裹尸，为何，他明知留在这儿迟早会死在君王的猜忌，还是……”
沈清砚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有人为名利不惜堵上性命，也有人为权钱被屠尽九族，自然也会有人为忠义二字甘远赴死。”
替他整理头发时，沈清砚的衣袖拂过陆惊鸿的脸颊，传来一阵淡香，陆惊鸿的脸，不争气的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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