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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然道：“是。
那天昏倒时，似醒非醒之间我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并且，有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个人就是你。”
宁无踪叹了口气：“然然，你听我说，这是你的错觉。
当时的情形太可怕了，让你一直心存恐惧，根本无法仔细分辨。
这几年来，和你相处的男人只有我一个，并且这半年来相当亲密，所以在你潜意识里把我和他混淆了――再说我和他本来就很像，你再好好想一想……”
“不用再想了。”
陈雨然冷冷打断了他，“我早就怀疑你了，可我今天还是这么委屈自己，知道原因吗？”
宁无踪蓦地心中一凛，脊背上有些发冷。
“我不想冤枉你，也不想放过我的仇人。”
陈雨然看向窗外，声音愈发清冷，“你刚才的所有动作，都和当年强暴我时一样。”
宁无踪呆了一呆：“你怎么可能记得？当时你……”
陈雨然握着匕首的手猛的一颤。
宁无踪自知失言，连忙想要掩饰：“不是，我是说……”
陈雨然冷漠仇恨的目光，如冰锋般直直穿透了宁无踪的心房，让他一阵心虚，不敢再试图狡辩什么。
沉默许久，宁无踪低低地、艰难地、晦涩地一字一顿道：“是，我承认……那是我。”
陈雨然泪如雨下。
万箭穿心。
“我……”
宁无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知道对你的伤害无法弥补，可……我还是想，尽我所能的，来关心你，爱护你，希望你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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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你让我忘记？”
陈雨然声泪俱下，“记不记得当初我是怎么求你的？而你呢？为什么不在意我的哀求，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陈雨然全身都在颤抖，好久才说出话来，“你一直劝我忘了，可我怎么能忘记？那晚的一切，还有我自己心里的恐惧绝望，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宁无踪的心，疼得几乎痉挛。
许久，才低低道：“然，你不知道，当时……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我一直守着你，抱着你，一刻也不肯离开――那时我才明白，那种感情……是心疼……”
宁无踪的声音有些哽咽。
陈雨然心绪一乱：“你得到我之后，还没有心满意足吗，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
宁无踪低低叹息：“我不是不肯放过你，而是，我爱上了你――并且，我必须为自己的罪孽作出补偿。”
“好，那你就补偿吧。”
陈雨然一咬牙，匕首向前一递，刺入宁无踪的肌肤，在他胸前横七竖八地划了十几道口子，登时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宁无踪咬牙承受着，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痴痴地凝望着陈雨然。
陈雨然眼睛里涌上泪来，低低道：“你可知道，你对我最大的伤害是什么？”
宁无踪没有开口，眼底除了温柔，只余痛楚。
“不是对我的污辱，而是，对我的欺骗。”
陈雨然疲倦地闭了闭眼睛，“一年之后你来到我身边，到现在四年了，你占据我的世界已经四年了，我一直在心里感激你，崇拜你，并且被对你的愧疚折磨得身心交瘁，为了不让你担心，我隐藏起所有伤疤，咽泪装欢，以至于让自己的心，痛得麻木……可是谁能想到，我爱上的，竟是一个禽兽不如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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