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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白兰没有证据，二来，凭她在齐国公那儿留下的印象，他绝不会因下人的三言两语就对儿媳产生怀疑，只会觉得内应在挑拨离间。
nbsp;nbsp;nbsp;nbsp;将信一次性烧毁，清蕴忆起白兰往日种种，垂眸许久。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院中葡萄藤垂落如瀑，李审言踩着碎金似的午后阳光往月舍去。
nbsp;nbsp;nbsp;nbsp;白芷正端着红漆托盘出来，见他来了忙退到墙根行礼，盘中安神香未散的余烟在风里打了个转。
nbsp;nbsp;nbsp;nbsp;转过垂花门时，李审言见月舍游廊下立着道素色身影。
nbsp;nbsp;nbsp;nbsp;清蕴在亲自修剪花枝，夏阳透过竹帘在她衣袂绣出斑驳的梅影，她握着花剪的姿势像执笔，腕子悬空的弧度让他想起那叠信笺上的簪花小楷。
nbsp;nbsp;nbsp;nbsp;“二叔。”
她转过身来，鬓边流苏停在恰到好处的位置，“白兰的事，劳你费心了。”
nbsp;nbsp;nbsp;nbsp;“举手之劳。”
李审言错开半步，让穿堂风隔在两人之间，很是随意道，“倒是大嫂该添几个伺候的人了。”
nbsp;nbsp;nbsp;nbsp;“经此一事，我觉得身边人少些也好。”
清蕴道，“有藉香和白芷就足够了，免得再惹出祸事。”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不置可否。
nbsp;nbsp;nbsp;nbsp;他如今来月舍，就是为了整理书稿。
近一个月过去，他往月舍的路越走越熟练，和清蕴相处得也愈发自然。
nbsp;nbsp;nbsp;nbsp;“对了嫂嫂。”
临进书房前，李审言忽然回头，“今天不用再送茶了，昨儿喝了茶，整夜都没睡着。”
nbsp;nbsp;nbsp;nbsp;清蕴说好。
nbsp;nbsp;nbsp;nbsp;在外又待了会儿，清蕴亦回屋修书。
nbsp;nbsp;nbsp;nbsp;又是三日，天气依然晴朗。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总能听见隔壁推窗声。
nbsp;nbsp;nbsp;nbsp;她每日辰时三刻开窗研墨，木轴滚动声碾过三块青砖的距离，与他展开宣纸的窸窣恰好合拍。
nbsp;nbsp;nbsp;nbsp;“二爷。”
阿宽抱着新裁的宣纸进来，“周管家说西郊庄子送账册来了。”
nbsp;nbsp;nbsp;nbsp;他心底存着和周管家一样的疑惑，二爷何时也会看起这些账册来了，难不成想了解府里进项？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漫应一声，目光仍追着窗外。
nbsp;nbsp;nbsp;nbsp;他看见她踮脚取最上层的书，素白裙裾扫过乌木书架，露出绣鞋上的纹样。
nbsp;nbsp;nbsp;nbsp;转身时，忽然不慎碰落一卷纸，被她及时伸手接住，弯腰的姿势像幅工笔画，连鬓发晃动的幅度都恰到好处。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忽然笑了声。
nbsp;nbsp;nbsp;nbsp;书房内的阿宽不明所以，“爷还有吩咐吗？”
nbsp;nbsp;nbsp;nbsp;“来研墨。”
nbsp;nbsp;nbsp;nbsp;阿宽应声乐呵呵走去，他不识字，但看字迹工整还是会的，磨了会儿，夸赞道：“爷的字越写越好了。”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刚要敲他脑袋，问他看懂了什么，眼神望着宣纸上晕开的墨迹，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停止了誊写，而是摹了整卷《洛神赋》。
nbsp;nbsp;nbsp;nbsp;第60章有名无实的婚姻
nbsp;nbsp;nbsp;nbsp;《水长志注疏》陆陆续续整理了两个多月，主要由清蕴和翰林院顾学士共同整理，李审言作辅，最后编印成册时，李审言也有股莫名成就感。
nbsp;nbsp;nbsp;nbsp;旁的不说，至少他如今书法精进许多，对建朝各地的水土也算初具了解。
nbsp;nbsp;nbsp;nbsp;与此同时，他对旁人口中的李秉真天资有了更深认知。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离开过京城，曾随大军四处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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