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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端起那盏茶，浅啜一口就皱眉，太甜。
nbsp;nbsp;nbsp;nbsp;但还是慢慢喝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接下来两天的日子，差不多就是如此循环往复。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待在书房，很快摸清了隔壁的规律。
nbsp;nbsp;nbsp;nbsp;她很有耐心，能够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不出门，但每隔一个时辰，必会开窗看看外面风景。
nbsp;nbsp;nbsp;nbsp;整理书稿久了，就会煮茶，或者调香，再不然，就去修剪花枝。
nbsp;nbsp;nbsp;nbsp;其实最初认识陆清蕴时，她就是这个模样，娴静端庄，像个温婉柔弱的大家闺秀。
对待任何人，她都是轻言细语，温柔以待，足以得到大多数人的赞扬和欣赏。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见过她的其他模样，一直觉得那些都不过是她掩饰真实的表象。
可如果一个人独处时也是如此，谁又能说这是伪装？
nbsp;nbsp;nbsp;nbsp;他确实有疑惑，疑惑的同时，内心又忍不住生出更多的探究，想知道到底哪一种状态，才是她的真实。
nbsp;nbsp;nbsp;nbsp;修了三日书，第四天再去书房时，李审言发现藉香和那名叫白兰的女使都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白芷告诉她，主子出门去办事了。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知道她隔段时间会去处理店铺的事，对此不奇怪，虽觉得瞬间无聊了些，但也老老实实待在了书房，没有去别处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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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清蕴先去彭掌柜那儿待了半个时辰，知道铺子里的生意一切安好，再转道去姜玲住宅。
nbsp;nbsp;nbsp;nbsp;姜玲一家住在极为偏远的深巷，京城寸土寸金，他们还买不起房子，租赁了一间宅院，里面只有两间屋子供居住，厨房与他人共用。
nbsp;nbsp;nbsp;nbsp;清蕴虽是一身素服，没有佩戴钗环，但她通身气度不凡，随身还有女使护卫相随。
从马车上下来时，左邻右舍都忍不住朝姜玲这儿张望。
nbsp;nbsp;nbsp;nbsp;姜玲很意外，把人请到里屋，面对清蕴带来的纸墨和补品，感动得无以言表，不知不觉又红了眼眶，“没想到贵人还记得我。”
nbsp;nbsp;nbsp;nbsp;清蕴当然记得她。
nbsp;nbsp;nbsp;nbsp;姜玲可能是她仅存世间唯一的亲人，即便没有感情，为了避免对方会察觉什么，或被他人利用，清蕴也会注意。
nbsp;nbsp;nbsp;nbsp;早在两人见第一面后，她就暗中让陈危找人观察姜玲一家，了解他们的人际往来和为人处世。
nbsp;nbsp;nbsp;nbsp;姜玲如今和丈夫、儿子儿媳以及一个孙子同住。
nbsp;nbsp;nbsp;nbsp;她丈夫是铁匠，自身擅长刺绣，夫妻二人以此为生，供儿子一路科举考中进士。
nbsp;nbsp;nbsp;nbsp;儿媳邱氏是逃难到宛平后，被姜玲遇见后收留的。
姜玲大概在邱氏身上看到了姐姐和外甥女的痕迹，心软留下她，后来邱氏和她的儿子青梅竹马、日久生情，结成了一对夫妻。
nbsp;nbsp;nbsp;nbsp;由此可见，姜玲夫妻都是朴实心善之人。
nbsp;nbsp;nbsp;nbsp;清蕴还了解到，从宛平到京城，姜玲每逢出门卖绣品，就会找人打听博文书院的消息，或是打听从江苏一带而来的女孩儿消息。
nbsp;nbsp;nbsp;nbsp;素织那次，确实不是她第一次认错人。
nbsp;nbsp;nbsp;nbsp;默默观察了大半年，确认姜玲一家和京城的人没有往来，身份也只能是她的姨母，清蕴才在处理完自身的事后，想到来看一看她。
nbsp;nbsp;nbsp;nbsp;因姜玲眉眼间与母亲确实有点像。
nbsp;nbsp;nbsp;nbsp;顺带，以此观察白兰。
nbsp;nbsp;nbsp;nbsp;她在王家时，出门碰见一些可怜人也会接济，做这件事不算特别。
nbsp;nbsp;nbsp;nbsp;相较于农夫和寻常卖货郎，铁匠挣钱不算难，姜玲的绣品也能卖些银子，可自从搬到京城后，一家人生活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nbsp;nbsp;nbsp;nbsp;清蕴给他们带了些生活必需品，还十分自然地问起了姜玲寻人之事。
nbsp;nbsp;nbsp;nbsp;在儿媳开导下，姜玲早就认定自己是认错了人，如实道：“感念夫人还记得我这点小事，人还没寻到。
不过，我相信就如夫人那日所说，她定是在别处好好的，只是我们姨甥二人缘分未到。”
nbsp;nbsp;nbsp;nbsp;“姜姨能这么想，便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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