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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秉真忽然问。
nbsp;nbsp;nbsp;nbsp;“六月及冠。”
nbsp;nbsp;nbsp;nbsp;“还是少年英才。”
李秉真道，“如今可有定亲？”
nbsp;nbsp;nbsp;nbsp;大概是这两年听过太多这样的话，王宗赫误会了，“不曾，暂时也没有成亲的打算。”
nbsp;nbsp;nbsp;nbsp;李秉真似乎笑了下，“我没有做媒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即使做媒，他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妹妹琪瑛？两人只会瞧不上彼此。
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对清蕴的心思他了解，但如今罗敷有夫，以这位妻兄的明智，想来会逐渐放下。
nbsp;nbsp;nbsp;nbsp;微弱的烛光狭成一条直线，恰好分隔在两人之间，使各自的脸都有大半隐在暗处。
即使王宗赫往下瞥，也只能看见模糊不清的一片光影。
nbsp;nbsp;nbsp;nbsp;李秉真没再言语，咳了两声，起初是低而间断的咳，而后频繁起来。
王宗赫没法再闭眼，起身给他倒水，恰好看见他从瓶中倒出三粒药丸，直接干咽入喉。
nbsp;nbsp;nbsp;nbsp;“世子经常这样？”
nbsp;nbsp;nbsp;nbsp;王宗赫内心想的是，他们夫妻二人相处时，难道也是如此？那样的话，清蕴就不是嫁了个丈夫，而是……
nbsp;nbsp;nbsp;nbsp;她表现出的那些轻松、怡然，是真是假？
nbsp;nbsp;nbsp;nbsp;李秉真没答这个问题，歉意道：“对不住，惊扰你了。”
nbsp;nbsp;nbsp;nbsp;“……无事。”
nbsp;nbsp;nbsp;nbsp;重新回榻，王宗赫咽回了许多在胸间翻滚的话，譬如他身体到底如何，譬如对于清蕴的想法。
可他们没熟到那个地步，夫妻间的事，更没必要对外人交代。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天色蒙昧，李秉真悄声离去了。
nbsp;nbsp;nbsp;nbsp;刚到卯时，不用上朝，除去轮流巡逻的侍卫，大部分人都起得不早，他回去时，父母及妹妹的幄帐也安静得很。
nbsp;nbsp;nbsp;nbsp;尽管放轻了动作，解衣的细微声音依旧惊醒了清蕴，她尚未睁眼，先下意识说了什么模糊的字，而后瞥见他，“世子？”
nbsp;nbsp;nbsp;nbsp;“还是吵醒你了。”
nbsp;nbsp;nbsp;nbsp;“没事，我已经睡足了。”
问过时辰，得知还早，清蕴让他再上榻歇会儿。
nbsp;nbsp;nbsp;nbsp;李秉真周身还带着些许凉意，一入榻就让清蕴轻轻打了个寒颤。
他察觉到了，刚要离远些，人已经被拉住，清蕴抱了过来，窝在他胸前，像只睡饱了仍懒洋洋的猫儿，一定要盘在人身边。
nbsp;nbsp;nbsp;nbsp;她很喜欢这样的姿势，李秉真几月来深有了解。
nbsp;nbsp;nbsp;nbsp;起初清蕴还不大喜欢和人肢体接触，渐渐的，越来越习惯整个人被他裹在怀里，而李秉真也很享受这样小小的依赖。
nbsp;nbsp;nbsp;nbsp;他顺势将人拥住。
nbsp;nbsp;nbsp;nbsp;“那件事处置得如何？”
nbsp;nbsp;nbsp;nbsp;李秉真三言两语说出计划，清蕴一听就明白过来，“你担心陛下早就知道内情。”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难道会不知道吗？明知大长公主对李审言的厌恶，还执意把人带在身边，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深恶痛绝的人得了天子重用。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查出来不稀奇，查不出来才奇怪，谁在背后阻拦他？王宗赫一旦因这件事入了眼，他的仕途还没开始恐怕就已结束。
nbsp;nbsp;nbsp;nbsp;手搭在李秉真胸前，清蕴一副神游模样，忽然察觉额头一点凉意，抬头过去，望见他若无其事收回的手。
nbsp;nbsp;nbsp;nbsp;他有时就是会有这些莫名又显得幼稚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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