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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得了音信，他本一大早便打算赶去堵人，偏偏他那老爹非得让他借故去地牢看看。
伯父都已经吩咐不让其余人靠近了，也不知还看个什么。
办完事他迫不及待便想赶去对方院子，谁知老天爷待他如此厚爱，瞌睡还有人送枕头，竟是半路遇上了。
洪仁礼哪能轻易让人走，一着急也顾不得装那“君子”
派头了，伸手就朝雁惊寒手臂抓去。
十一见了，低垂着的眼中神色一戾，勉力克制着自己未动。
眼看着他家主上不动声色躲开了，整个身子才稍稍放松些。
眼看着没碰到人，洪仁礼有些悻悻地缩回手搓了搓。
身子却仍旧不死心地往前倾了倾道：“姜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远来是客，洪某岂有置客人不顾之理？既是如此，在下正好趁此机会领着公子逛逛？”
雁惊寒被他身上那股脂粉味熏得几欲作呕，心中只觉厌恶，恨不得一掌将人拍开。
偏偏现下又不能表露，他心下一动，连忙侧身往后，状若不舒服般抬手捂嘴一边咳嗽一边唤道：“十一。”
十一见状，顺势上前两步，如昨夜一般正好挡在洪仁礼面前。
一边伸手替雁惊寒抚背一边状若担忧道：“公子咳疾又犯了？”
这洪仁礼见十一挤在中间，原本正觉不满，听了这话，他看向雁惊寒的视线却反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兴奋。
扬州城中的秦楼楚馆皆知，这聚海帮中的洪二公子不只是个沉迷酒色财气的草包，他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嗜好，尤其喜欢玩弄那些柔弱娇软的美人。
“无碍。”
雁惊寒状若难受地靠在十一身上咳了一阵。
十一却觉他家主上的手正趁机往自己外衣里掏，不知雁惊寒意欲何为，他只得又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替他遮掩一二。
见那洪仁礼一双眼珠子跟黏在雁惊寒脸上摘不下来似的，他又侧头严肃道：“洪公子还请让开些，公子现下正需透透气。”
口气是显而易见的冷硬。
洪仁礼闻言看向他，他心中对十一自是十分不满，有心想要训诫一番，却还记着此人不仅是一个仆人，更是胡广泉特意留下的大夫，未免多生事端便只得依言退开几步。
口中还不忘惺惺作态道：“听闻姜公子身体虚弱，洪某前段时日刚得了一株百年灵芝，姜公子若不嫌弃，便拿去补补身子？”
雁惊寒终于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确认般地用手指抚过，这才手腕一转藏进袖中。
十一的脑子好似分成两半，一半顾及着应付那洪仁礼，一半又跟着雁惊寒那只在他怀里的手跑。
洪仁礼话音落地，一时竟是无人搭理。
雁惊寒抽手站直身子，见状正打算开口，却听原本站在后边的唐蝉突然道：“不必了，什么百年灵芝、千年灵芝我家公子都不知吃过多少了。”
百年灵芝本就难得，他口中的这一株其实乃是前段时日有人送给他爹的。
洪仁礼有意显摆却不想被个婢女呛了一嘴，不由得面色有些难看，偏生他还不好反驳。
更何况打狗还要看主人，他有意在雁惊寒面前表现，更是只能忍着。
雁惊寒也没想到唐蝉会突然出声，他看了对方一眼，却见这姑娘正看着洪仁礼满目鄙夷厌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洪仁礼是对她有何不轨之心。
若是依着唐蝉原本的样貌，或许这洪仁礼会忍不住生些龌龊心思。
但她如今易了容，看上去便不打眼，何况有雁惊寒在此，这洪仁礼也自是不将她看在眼里。
只是唐姑娘出了唐门闯荡江湖这些时日，吃了些苦也长了见识。
方才洪仁礼那莫名兴奋的眼神兴许雁惊寒与十一未曾注意，她在后面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她知道那里面的下流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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