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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景昭歪了下头，发现他在问，但不敢抬头看她，索性她没打算再说一些奉劝他的话。
nbsp;nbsp;nbsp;nbsp;只是略过他看向窗外，看着那个不知道是谁家小孩没拿住无忧无虑飞在天边的气球，轻声：“岁聿，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之间，不谈恨。”
nbsp;nbsp;nbsp;nbsp;把感情说的那么悲痛，他们可该怎么走出来啊。
nbsp;nbsp;nbsp;nbsp;“那谈什么？”
眼泪砸在她的掌心，又烫又凉，一下一下一下……没完没了，她不说话的话，那个水龙头好像不打算拧上般，砸的心里痒痒的。
nbsp;nbsp;nbsp;nbsp;低吟了几秒，她伸手拍了拍他的侧脸，语调上扬：“岁聿，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娶我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这个问题她之前问过一遍。
nbsp;nbsp;nbsp;nbsp;在她跳海之前。
nbsp;nbsp;nbsp;nbsp;当时他的回答她很不满意，所以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nbsp;nbsp;nbsp;nbsp;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nbsp;nbsp;nbsp;nbsp;缓缓抬头，眼前的女人难得对他露出笑脸，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小虎牙一晃一晃，一如多年前他不曾得到过的笑颜。
nbsp;nbsp;nbsp;nbsp;他之前怎么说的来着？
nbsp;nbsp;nbsp;nbsp;娶谁都一样。
nbsp;nbsp;nbsp;nbsp;哦，娶谁都一样。
nbsp;nbsp;nbsp;nbsp;哦，真他妈混蛋的回答。
nbsp;nbsp;nbsp;nbsp;唇角咬破，为什么不肯好好说呢？
nbsp;nbsp;nbsp;nbsp;因为那时他尚未明白对一个人无端的在意究竟是什么感情，不清楚为什么总是想要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偷偷窥视她，没意识到一次次无原则的放纵和突破底线的率先低头。
nbsp;nbsp;nbsp;nbsp;更忘了。
nbsp;nbsp;nbsp;nbsp;那天经过景家小院，她因为没听见保姆的嘱咐，下台阶时在没拖干的石阶上摔下来，白裙子刚刚及膝，根本护不了她分毫，细嫩的膝盖被石头磕破，保姆惊慌失措跑过来问她有没有事。
nbsp;nbsp;nbsp;nbsp;那么瘦小看起来那么脆弱的一个姑娘，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从地上自顾自爬起来，看着膝盖眨了眨眼，把地上的水壶捡起来，跟保姆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拿着小壶走到景家前一阵刚刚种好的黄玫瑰面前浇水。
nbsp;nbsp;nbsp;nbsp;黑发披肩，裙角泥泞，满身狼狈。
nbsp;nbsp;nbsp;nbsp;可他就是没移开眼。
nbsp;nbsp;nbsp;nbsp;他那天本来想做什么来着？
nbsp;nbsp;nbsp;nbsp;是想来景家毁约退婚的。
nbsp;nbsp;nbsp;nbsp;他这种卑鄙无耻满嘴没个实话的生意人，最不在意的就是情谊，自然更不可能娶一个给他带不来半分利益的女人。
nbsp;nbsp;nbsp;nbsp;她好像察觉了灼热的目光，转身。
nbsp;nbsp;nbsp;nbsp;春风激荡，满园不属于她的玫瑰翩然摇动，将她包围在中央，与裙摆交缠不止。
nbsp;nbsp;nbsp;nbsp;什么也没有。
nbsp;nbsp;nbsp;nbsp;大概是她想多了。
nbsp;nbsp;nbsp;nbsp;自然没看见在她转身前一秒消失在拐角尽头的衣摆——
nbsp;nbsp;nbsp;nbsp;稍显落荒而逃意味，春风撩动下永不落幕快了一拍的心跳。
nbsp;nbsp;nbsp;nbsp;他忘了那时的心跳。
nbsp;nbsp;nbsp;nbsp;明明运动会上看见她的背影，他记得那么清楚。
nbsp;nbsp;nbsp;nbsp;清楚到午夜梦回还会记得当时跳了几下，跳了几秒。
nbsp;nbsp;nbsp;nbsp;可它再次出现时，却被他忽视了。
nbsp;nbsp;nbsp;nbsp;不对，不是忽视，是他不敢承认。
nbsp;nbsp;nbsp;nbsp;不承认他会对一个连路都走不好，只知道摆弄浇花的小聋子产生一种说不出口的情愫。
nbsp;nbsp;nbsp;nbsp;现在他终于有机会说了，面对她好好地问，他可以好好地说。
nbsp;nbsp;nbsp;nbsp;“是因为。”
nbsp;nbsp;nbsp;nbsp;可为什么，她笑着，他却感受不到半分轻松，那个他日盼夜盼，盼了许久许久的笑容，此刻显得如此刺眼与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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