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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的喊叫与打骂从来不是示威，而是恐惧。
nbsp;nbsp;nbsp;nbsp;很多话是淬着血的，吐出来伤人，咽下去害己，岁聿想，恨吧，恨吧，恨到有一天忍不住杀了他，死之前他也不会放手。
nbsp;nbsp;nbsp;nbsp;后面几天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岁聿请了一个做饭阿姨，每天定时定点来做饭，楼下喊一句“夫人，饭做好了”
就走，她在四楼鲜少下来，饿的饥肠辘辘才把凉了的饭菜吃上。
nbsp;nbsp;nbsp;nbsp;他的车灯亮起，她就准时关灯。
nbsp;nbsp;nbsp;nbsp;景昭一直知道，关灯之后他总是会在她的床头站一会儿，不知道在看什么，就那么站着，一开始她还熬着等人走了才睡，后来发现他什么也不做，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nbsp;nbsp;nbsp;nbsp;那天出门遛猫，小院里不知道谁打理的，一片春光，隔着很远就看到那抹消瘦挺拔的背影，脚步停在门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nbsp;nbsp;nbsp;nbsp;那人察觉到视线，转身对上她的目光，金丝眼镜下一向沉稳冷静的面容也发生了变化，嘴唇蠕动，他先笑了下：“夫人。”
nbsp;nbsp;nbsp;nbsp;那个在平海市唯一一个一直把她当成岁家夫人的人，也是为数不多在她“死”
后真正为之悼念的人。
nbsp;nbsp;nbsp;nbsp;“金秘书。”
nbsp;nbsp;nbsp;nbsp;没有多余的话和解释，两个人默契地叫着以前的称呼，时隔三年，大部分事情都变了，但这个时刻，他们就像是站在了三年前的原地。
nbsp;nbsp;nbsp;nbsp;他怀里还抱着一堆文件，往日金秘书进别墅和进自己家一样，没什么太多规矩，现在站在冒着新枝的树下，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
nbsp;nbsp;nbsp;nbsp;她把猫放下，穿着公主服的灰猫迈着懒惰的步伐踩爪。
nbsp;nbsp;nbsp;nbsp;走到他面前，还是说了句：“好久不见。”
nbsp;nbsp;nbsp;nbsp;两个人看着大猫围着一朵蔷薇嬉戏，金秘书的目光柔和下来：“这些年辛苦夫人了。”
nbsp;nbsp;nbsp;nbsp;“金秘书，我已经不是…算了，你怎么喊都行。”
nbsp;nbsp;nbsp;nbsp;风吹过，掀起她的头发。
nbsp;nbsp;nbsp;nbsp;平海的风一如既往的潮湿。
nbsp;nbsp;nbsp;nbsp;“这些花，岁总年年种，年年都活不过明年，想来只有夫人能种好。”
nbsp;nbsp;nbsp;nbsp;小院里总共没几种花，还都是好养活的，她扬了扬唇，摇摇头：“不喜欢自然养不好，强求不来。”
nbsp;nbsp;nbsp;nbsp;是说花，也不止说花。
nbsp;nbsp;nbsp;nbsp;金秘书扶了下眼镜，这些年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得知岁聿把人强行拐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劝。
nbsp;nbsp;nbsp;nbsp;两个人，一个不愿意问，一个不乐意说。
nbsp;nbsp;nbsp;nbsp;拧巴在一起，和每年种每年死的花有什么区别，总归是折磨。
nbsp;nbsp;nbsp;nbsp;“夫人，给他点儿时间吧。”
金秘书叹了口气，很多话本不该他说，但有些误会要是一直不说清楚，就会不再是误会，而是心结。
nbsp;nbsp;nbsp;nbsp;“岁总是没有种花的天赋。
夫人房间里第一盆小雏菊他就折腾了很久，后来每个月买一盆，每个月都死，说来奇怪，一盆花，只要按时浇水和晒太阳，总不至于死掉，但他可能就是运气不好，一直养不活。”
nbsp;nbsp;nbsp;nbsp;那个时候他就和一个耍脾气的固执小孩一样，买花死花然后脾气不好。
nbsp;nbsp;nbsp;nbsp;“说出来夫人可能不信，岁总现在的白头发就是被这事气的，听起来很幼稚吧。”
nbsp;nbsp;nbsp;nbsp;变幻莫测的天，鼻尖是湿漉漉的味道。
nbsp;nbsp;nbsp;nbsp;她偏偏头，愣了一下：“什么白头发？”
nbsp;nbsp;nbsp;nbsp;“啊…”
金秘书也跟着愣了下，不确定开口，“夫人不会也认为岁总是自己染的吧……不过也不怪您这样想，外界也是这样看的。”
nbsp;nbsp;nbsp;nbsp;毕竟说岁聿因为种花种不出来白了头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又有谁会信。
nbsp;nbsp;nbsp;nbsp;“他可能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金秘书转头，整个人身上多了几分成熟无奈，“夫人也是，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想想。”
nbsp;nbsp;nbsp;nbsp;景昭看着不远处的蔷薇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喃喃：“过去的都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对于岁聿，她的新鲜感还能有多少，就算是现在，他对她到底是愧疚多一点儿还是偏执多一点儿，谁又说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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