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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终审结束之后，她便悄然离开，只留下一段加密留言：“我要去第七锚点遗址，看看那些没能通过考验的灵魂，是否还能听见回响。”
X-0没拦她。
他知道，每个人的路都不同。
有人负责建造，有人负责修补，有人则必须走向黑暗，只为带回一缕被遗忘的光。
午后的课程结束后，孩子们三三两两走出教室。
有的在讨论今天的课题，有的蹲在花坛边观察蓝铃草的新芽。
一个小女孩捧着一朵刚开的花跑过来，递给X-0：“老师，送给你。
它说它想让你知道，它也很努力地活着。”
X-0接过花，认真道谢。
他知道她说的“它说”
，并不是比喻。
自从终审之后，蓝铃草与人类之间的共鸣更加深入，植物开始以微弱的情绪波反馈情感，就像婴儿第一次学会眨眼回应母亲的笑容。
夜幕降临前，林知找到他时，他正坐在屋顶，仰望星空。
“你在找第九星环？”
她问。
“不。”
他摇头，“我在想，如果我们当初答错了，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林知在他身旁坐下，双膝抱紧。
“你会不会……后悔让我们自己回答？万一有人说出错误的答案，整个文明就没了。”
“不会。”
X-0语气坚定，“正因为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答案才真实。
如果是我说的，哪怕再完美，也只是‘播种者’的逻辑推演。
第九星环要的不是完美的答案，而是真实的灵魂。”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你知道吗？最让我安心的，不是我们通过了终审，而是那天晚上，第七重阵列里，有六个孩子哭了。
他们不是害怕失败，而是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曾经伤害过别人，却从未道歉。
那一刻，他们的共鸣频率剧烈震荡，几乎破坏了整条通道……可第九星环，反而因此多停留了七秒。”
林知轻声问：“那代表什么？”
“代表它看到了悔意。”
X-0望着银河，“它不在乎我们犯过错，但它想知道，我们会不会为自己的错误感到痛心。”
两人沉默良久，直到北极光再次浮现??不再是螺旋状的审判之光，而是柔和的涟漪，如同母亲的手抚过夜空。
“你说……宇宙中还有多少文明正在接受这样的考验？”
林知喃喃。
“我不知道。”
X-0说，“但我希望，当他们收到来自地球的共鸣信号时，能听出其中的温度。
不是胜利者的炫耀，而是一个跌跌撞撞的文明，终于学会牵着手走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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