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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熠盯着她发红的眼尾，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来了。
明明是来逼她主动的，怎么反倒成了他先失控？
他转身往门口走，没再看她，丢下句硬邦邦的：“安分点。”
门被“砰”
地一声带上，震得桌上的陶碗都晃了晃。
段熠摔门出来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没回自己屋，径直往院子角落走，那儿堆着个装旧零件的木箱，是前几天没来得及运走的。
“哐！”
一声闷响撞在夜里，惊得院角的野猫都窜了。
段熠抬脚就往木箱上踹，一下接一下，踹得木箱在地上挪了半尺，边角的木板都裂开了缝。
“段哥这是……咋了？”
老鬼正好在院门口抽烟，听见动静探进头来，刚撞见段熠又一脚踹在木箱上，震得箱盖都飞了。
他赶紧把烟蒂扔了，缩着脖子没敢往前凑——段熠很少这样，就算动怒也是直接拿人开刀，从没见过对着个破箱子撒火的。
莫丁刚从药房溜出来，没走远，听见动静也停了脚。
他看见段熠背对着廊下的灯，肩背绷得死紧。
那股狠劲里又透着点不对劲——没杀气压人，反倒有点……憋屈？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懵。
段熠踹得更凶了，木箱彻底散了架，零件滚得满地都是。
他喘着粗气，额角的青筋还在跳，胸口的憋闷倒是散了些，可心里那点乱麻似的烦躁，反倒更缠人了。
“看什么看！
滚！”
他猛地回头，正好对上老鬼和莫丁偷看的目光。
两人吓得一激灵，老鬼赶紧应：“是是是！”
拉着莫丁就往院外走。
莫丁被拽得踉跄了两步，回头瞥了眼还站在碎木箱前的段熠，心里更犯嘀咕——段哥刚才在徐姑娘屋里到底咋了？这火气发得邪门。
老鬼把莫丁拽到墙角才松了手，压低声音骂：“你不要命了？还敢看！”
“不是，”
莫丁揉着胳膊，“我就是觉得……段哥好像不是真生气。”
“不是真生气能踹碎个箱子？”
老鬼瞪他，可想起段熠刚才那眼神，又有点拿不准了，“不管咋说，最近离账房远点，也别在段哥面前提徐姑娘。”
莫丁赶紧点头。
两人缩在墙角，听着院子里没了动静，才敢蹑手蹑脚地溜了。
段熠站在满地狼藉里，踹累了，也骂累了，转身往自己屋走。
路过徐津婷门口时，脚步停了半秒——屋里的灯还亮着，静悄悄的，没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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