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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茅齐刷刷的偏转朝右,东宫卫列队返岗。
“喂。”
小婢女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了一声。
她回头:“世子?”
东方世子左手叉腰,右手向上抛掷石子,在日升的太阳下眯着眼问:“你干嘛跟别人说我不换衣裳?”
小婢女低下头:“本来就是……”
不回嘴还好,回了嘴这下可不得了,小婢女被东方世子拉着在院子里论了半天的“绿色”
,论松绿、墨绿、枯绿、湖绿、竹绿……一大堆的绿绿绿,简直没完没了!
“我四十四天穿的都不一样好吗!”
东方情白拍去手上的灰尘,话音一转,“你们殿下今天怎么还没回来啊?”
晨昏定省,照常这个时候太子梅应该给国君请完安回来了才是。
小婢女道:“小人不知,不过世子为什么日日来找殿下呢?”
“我找他身边的那个柳汀,我要他喜欢我!”
东方情白龇着牙伸了个懒腰,“我去树上眯一会儿,他们回来了你跟我说啊!”
小婢女觉着好稀奇,从来只听过喜欢谁就黏着谁,还没听过黏着谁是想要被那个人喜欢的!
于是她认定东方世子爱慕柳汀大人!
不出片刻,这个消息传遍了东宫的婢女层,那些曾经认为世子喜欢殿下的婢女站错了队,有的懊悔的撞豆腐,有的立马重新站世子和柳大人,也有的坚持己见,认为东方世子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东方世子就是喜欢太子殿下的!”
女儿们的议论被蝉鸣吱吱地化解去,树上酣睡的东方世子抱着树干翻了个身,迷蒙中睁了眼,却见一片暮色沉沉。
天黑了。
东方情白掉下树,东宫里的人各司其职并不来招呼他,他有些懊恼的从小径翻走,要习惯性的从寝宫侧廊爬进去见柳汀,这夜却在经过偏僻假山时,见到了另外两个在深深草堆里窃窃私语的人影。
通过四十四日的痴缠,让东方情白一下就认出来其中一个是太子梅,另外一个他不认识,反正不是柳汀。
太子梅对面人影蓦地跪了下来,慌乱的朝他磕了两个头,被太子梅搀扶制止。
东方情白摸着下巴,努力压制着耳听天赋不去偷听,他抓耳挠腮的看看月亮又看看假山缝隙里的萤火虫,大约半刻钟后,太子梅与那人分开了。
东方情白绕开路从另外一边走过来,试图营造出一种凑巧的偶遇,谁知太子梅朝反方向匆匆离去,他只好拔腿就跟。
渐然,夜天不动声色的凝出了乌云。
一道道惊雷电闪划过,刺目的白光间歇地照亮了眼前的这一幕,东方情白看见在正前方的竹林子里,手持锄头的太子梅,一下一下的在地上刨挖出了一个大坑,将一个浸满鲜血的布团推了下去,最后把挖出来的土回填。
他被暴雨浇的浑身湿透,雨水像透明的箭穿透了他的身躯,水形勾勒出一个单薄坚挺的背脊,雨水淌过的侧脸,被电闪的白光一次次的照亮——像是瓢泼天怒下的一株倨傲白荷。
东方情白撑着破的油纸伞信步走过去,在周遭竹子滑落的绿水中,悠悠拦堵做完一切事情,对于他出现显得格外诧异甚至有一丝慌张的太子梅。
东方情白说:“太子殿下,晚上好。”
很久以后当太子梅回想起这幕,仍然会觉得东方情白好像有什么大病!
大雨倾盆的竹林子里莫名其妙的钻出来,笑意盎然对一身狼狈的自己说晚上好?
太子梅道:“世子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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