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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烟叫停了马车，提着裙子跑向路对面，小乞丐们很快发现了她，又和上次一样，很快一哄而散，消失不见，只剩了一个灰扑扑的小身影，蹲在地上，还在哭泣。
染烟蹲下，她抬起头，满脸的眼泪在小脸上流淌出一道道污痕，是个才七八岁的小姑娘。
她这才发现有陌生人接近，也想站起身逃跑，却估计是因为蹲得久了，反倒摔了一跤。
染烟并没扶她，只小心翼翼伸出手，一个黄橙橙酥皮的糕点，乖乖躺在染烟摊平的手掌上。
小姑娘立时舔起了嘴唇，脸也变得通红，看看染烟脸上的表情，又看看散发着诱惑力的糕点，很是纠结。
“给你吃。”
染烟微笑着，尽量温柔地对她说。
小姑娘才伸出手想去拿，等伸到跟前，又止住，看了看染烟白嫩干净的手，又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灰黑色的手，又生了怯，把手使劲在自己衣服上擦拭了下，才小心翼翼捏起糕点，等拿在手里，却又没吃，用两只手捧着，咧着嘴笑。
“吃吧。”
染烟又说了声，她才小心翼翼尝了一口，在嘴里咀嚼了半天，才舍得咽下。
等她吃了会子，对染烟的警惕心也渐渐放下，只是瞧着跟着染烟下了车，背靠着大树，站在不远处的月娘，仍有些害怕。
“你……”
染烟想问问她，却又发现不知该问些什么。
这么小的孩子，在这里流浪，和乞丐混在一起，问她家在哪里，为何一个人，应当没什么意义。
“刚才为什么哭呢？”
染烟问。
小姑娘把嘴里的糕点咽掉，愣了愣神，才说：“他们说我是拖累，跑也跑不动，也不会给人讨要东西……”
渐渐瘪了嘴，“不让我再跟着他们。”
染烟听得眼中已有了湿意。
又问：“你还有其他亲人吗？平时住哪里？”
小姑娘已经止住了哭，听了这话，也并没露出什么伤心的表情，淡淡答道：“我娘已经死了，我就跟着他们……”
说着忙四下里望，没有找到想找的踪影，脸上露出一些焦急。
染烟站起身，心中很是犹豫。
看她吃了好半天，糕点还剩下一大半，就问：“吃饱了吗？”
小姑娘舔舔露出来的豆沙馅，回答说：“舍不得，我能留着明天继续吃吗？”
染烟回身望了望月娘，转头问小姑娘：“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她其实还未想好，尚在琢磨应该怎么说，没想到，小姑娘却立即很重地点点头。
甚至怕她没看懂点头的动作，又补充：“要！
好！
真的吗？我可以跟你走？”
染烟带着小姑娘坐在马车上，月娘的脸色说不上不好，不过显然满是迷惑。
不过她也并不反对，染烟怕小姑娘身上的脏污弄脏她的马车，要让坐在自己腿上的时候，月娘伸手把小姑娘拉扯着按坐到了坐椅上。
小姑娘有些怕月娘，却还是努力裂出笑脸。
只是嘴巴咧着，眼睛却很是紧张，看起来有些古怪。
等到了清水街，苗秀儿有些不乐意，对染烟说：“房子倒是够住的，但是她这样点大，都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还是按着染烟的叮嘱，拿了钱去给她买衣服了。
洗了澡，换了衣服，倒是个满清秀的小姑娘，她连个名字都没有，说以前认识的人都叫她“妞妞”
、“女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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