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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树见他低头沉默，将嘴里最后一口烟吐掉，掰起他的头仔细打量，说话的语气仿佛和蔼的中年大叔。
“小子，你看起来是读书人，今年多大了？哪个大学毕业的？”
他说着，再次拿起林安的右手，似笑非笑地说：“有点意思，按照你的年纪该大学毕业了，右手手指还有这么厚的茧，还在刻苦读书呢？读出点名堂没？”
林安身体一僵，慌张地将右手抽回，没有回答他的话。
赵建树也不急，拒绝其他罪犯递来的火把，仿佛放弃了严刑逼供的选择。
“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这年头还是读书人受尊敬。
要不是他读书不好，我们父子也不用做杀人的勾当。
他年少走错的路，以后要用一生去弥补，我都明白……”
“你读这么久的书，父母花了不少心思吧？”
赵建树话音稍顿，“小子，死在这里不值得，不盼着出去孝敬父母，也要对得起自己。”
“这些年的努力，得有个结果。”
林安呆滞地用尚未恢复的神智去理解他的话。
他从未想过，一个杀人如麻的逃犯竟这样敏锐，轻而易举地发觉他读书数年的事，甚至会说出那样的话……
“对得起自己……”
林安难以置信地重复着，抬头与他对望时，脑袋嗡地一下。
不不不，一个悬赏数年的逃犯，多年没能落入法网，自然敏锐异常，有远超旁人的耐力和智力。
他不能为了活命，将其他同生共死的同学供出。
那样的他，还能算作人吗？
林安双肩震颤不止，末了他阖上眼睛，“你杀了我吧，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八年的求学路不一定要有圆满的结果……这世上，谁没遗憾呢？
林安用笨拙的语言不断安慰自己，仿佛已经预料到自己死亡的结局，弯腰伏在地上大口喘气，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
“你杀了我，杀了我。”
赵建树并不意外他的反应，用强劲的力气拉过他的右手，举起那把战术直刀。
“小子，我突然不想杀你了，我留下你的右手也足够了。”
林安一时间没能领会他意思，当刀刃朝下俯砍时，恍然间他忽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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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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